但宫先生脸上的表情已经产生了变化,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来,他不敢懈怠。
“你的末日到了。”宫半槐敏锐地注意到突破口,连番快攻,终于在一次重击之后,金色护罩消失,宫先生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伴随着一声低喝,湛卢剑的真身刺进他的胸膛去,如同暗夜蝙蝠,吸食着他的血液。
宫先生痛苦长啸一声,青筋在他额头上暴起,他脸上的皮肤开始若有若无地闪现鳞片。
宫半槐操控湛卢在宫先生体内转动,搅动他胸腔里的血与肉:“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然而,宫先生单手抓住湛卢,力道之大使得湛卢不能转动,而他的手也被划破了,血液顺着血槽流了下去。
“只有这点本事吗?”宫先生笑了。
湛卢被制住,宫半槐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扭曲起来。
宫先生将剑从自己胸腔内一点点拔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的心脏自己长好了,强有力地收缩舒张,一下下将血液供到他全身各处。
“怎么可能!”宫半槐喃喃道,“受伤的组织怎么会以这样的速度愈合?”
“我说过的,对我,你只有无能为力。”
宫半槐睁大眼睛,他的眸中映照出铺天盖地的剑影来!
“里面是不是出事了?”酒保听声音,感觉战况不妙。
房子停止了颤动,里面只传来宫半槐的一声惨叫。
角诚意掐表看了一眼时间,氧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是施琅能坚持的极限了。
屋子里面归于平静,就像核弹爆炸之后的荒原,处处只飘荡着鬼影,甚至,连鬼影也不见。
沉默,是短暂的沉默。
靠在一边低头不语了很久的向晨忽然间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一言不发,一转身便融与屋子融为一体。
“宫半槐被收拾得这么惨,他终于肯出手了。”
屋子里,宫先生持剑走到正在挣扎爬起的宫半槐身边,打算一剑从他天灵盖处贯穿。
忽然间一道黑影闪过,什么东西“当”地一声撞在他的肩上。
宫先生低头一看,是一把不锈钢铸造而成的理发剪刀,又是一道风,趁他低头瞬间,闪到他身后,他警觉地转身,那人却早已经狠狠地给了他后背一刀。
竟然被暗算了吗?宫先生伸手一摸,伤口不深,想来还是一把理发剪刀。
想他纵横一生,如今却被一把人世间下九流的工具伤了,可真是奇耻大辱,宫先生屏息凝神,听得风来的方向,催动周遭的水化为冰锥,冰锥从八个方向同时推进,密密麻麻,按理来说应该是天罗地网,被盯上的人绝无逃脱的可能,但来人拥有诡异身法,宫先生只看得到一黑色重影如同飘带那样从缝隙之中流走。
难缠的对手,宫先生暗骂一声,一个麻烦还没解决掉,又来一个。
但宫先生再急也等得一两个小时,但两个生物却是一秒也等不得了。
“如果你能见到角诚意,就告诉他不要等我回家了。”施琅怀中的考斯特先生突然睁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施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考斯特先生“喵”地一声,朝宫先生扑了过去。
考斯特先生挑的时机不错,宫先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如液体一样趴在他头上,死死地扒拉住他的眼睛。
“就是现在!”向晨喝道,“起!”
他将随身携带的理发工具包朝空中一抛,指尖在空中画一个圈,理发工具自己悬浮在水中排成一排,而后如□□那样发射出去,朝宫先生刺去,只留下一串串痕迹。
向晨的剪刀只暂时封住宫先生的要穴,毕竟只是理发用的家伙。
宫半槐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不敢懈怠,强撑精神,催动湛卢,从宫先生天灵盖处刺下去。
湛卢的光泽隐在宫先生的血肉之躯中,众人松一口气,以为这便是结束。
考斯特先生慢慢闭上眼睛,这次大概真的可以睡着了。
然而,它眼睛合到一半,便被人扒拉着一条腿扔出去进行了自由落体运动。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宫先生此刻面目已经血肉模糊,身上满是伤口,但他的脊梁依然笔直,这样子十分骇人,就像被炼出来的尸体,没有痛觉,不知疲倦,他保持人的心态,但身上部分皮肤已经被鱼鳞覆盖了,显然已经是回天乏术,但在死前想要拉几个垫背的。
宫先生狞笑着,他一侧的面颊上肉已经全部掉下去,只露出森森白骨来,随着他嘴角弧度的上扬,轩辕夏禹剑开启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那深渊并不大,只不过一个十平方米大小,可一眼望下去,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黑洞一样的深渊,连光都无法逃脱,一旦进去,那就再也不能出来,至于在里面以怎样的形态进行存活,那就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了。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宫先生张开双手,他的肉身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屋子里的水尽数灌进深渊里去,漂在水面上的施琅对于水位下降的速度有最直观的感受,她仿佛是从瀑布的最高处开始坠落,好在她迅速抓住了一处栏杆,还顺手抓住了商遗爱的手腕。
水流很快,商遗爱又完全没有意识,几乎要像浮木一样顺流而下,要抓紧他着实有些吃力,但施琅咬紧了嘴唇,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放手。遇到他,是幸运,相爱了,也是一种幸运,我相信你的幸运,不会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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