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得近,又面带调侃之色,古卿转了转头,不与他直视。是她看错了,分明就还是那副登徒子的模样。
“走吧。”看出她的羞恼,楚晅也不过分,直起腰笑了笑。
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古卿表示要先回去换衣服。
“不用换了,这样就很好。”楚晅声音带笑,用折扇敲了敲她的后脑,催促她快走。
虽然他力道不重,古卿还是瞪了他一眼,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楚晅低声笑,就是想看她这眉目含嗔的模样。平时她就是太成熟稳重了,一点也没有双十年华女子的娇俏。
其实,这么热的天气,古卿是不想出门的。虽然她制了香囊,随身携带可神清气爽,缓解暑气,可是大太阳晒着,一点也不美好。
现下正是清早,太阳尚未那般毒辣,也不知道楚晅要带她去哪里。
“我们先去西门吃早点。”楚晅与她并肩而行,边走边说,“那儿有一家小餐馆,他家的芙蓉饼还不错。”
夏州的街巷并不如京城热闹繁华,巷陌两边的摊贩也不多。反倒是城楼高筑,城内的房屋却大多残破。
“夏州几经战乱,这个样子已然不错。”楚晅看她四处看着,轻声解释。
古卿抬头看他,他眉宇间有一抹忧色化不去,古卿想说些什么,可无奈自己口不能言,也只得作罢。
“乱世烽火,实属无奈。”楚晅看出她眼里的意思,轻轻一笑,“听阿爹说,他们那个时候,各地乱起,百姓居无定所,好在太|祖皇帝一统中原。”
古卿自幼在山里,接触的人有限,又潜心学医,很少有人对她说这些,是这几年她出来了,从蜀地一路北上,听的见的多了,才知道世道艰难。
“初建的王朝风雨飘摇,内百废待兴,外强敌环伺。太|祖皇帝文治武功,帝国逐渐富强,百姓的日子也过得好了许多。最起码在帝国统治之下,也算得上是和乐富足。太|祖皇帝一心收复燕云十六州,奈何天不遂人意……”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古卿却知道他心里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他曾说过,他幼时曾在太|祖皇帝跟前教养。
“觉得我难过?”楚晅看她一眼,嗤笑,“我一点也不难过。”
看她皱起眉,楚晅伸手为她抚平:“不要动不动就皱眉。”
古卿偏了偏头,又瞪他一眼,真是后悔跟他一起出来。
楚晅吃吃地笑,总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被她娇嗔一眼,心里什么忧思都没了。她的眼睛十分好看,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盛满了哀伤。
“我们不谈那些……”楚晅抖开折扇,呼扇了两下,又合上,“卿卿的医书默的怎样了?”
两人相处这么久,对于他时不时叫自己“卿卿”,古卿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每次还是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
“卿卿又瞪我。”楚晅语气幽怨,却十分消受这个白眼。
古卿转头不看他,看到路边小贩,走了过去。楚晅自然跟上。
她拿着一把梳子,小贩正在叽里呱啦地介绍他的梳子多好。看到楚晅过来,眼睛一亮。楚晅就站在她身后,在她肩膀上伸过头,看着她手中的梳子,显然两人关系不一般。这娘子又梳着妇人发髻,两人年纪都不大,小贩自然认为他们是新婚夫妇。虽然这男子俊美无俦,女子却很平常。
“这位爷,这可是上好的白角梳,是自家做的……”虽然看不出他衣物的料子,可他通身气度不俗,必不是一般人,他惊艳过后,还不忘了推销,“我看您夫人喜欢,就买了吧。”
古卿只是普通老百姓,又无诰封,若是在京城被称“夫人”,铁定被人笑话,可这边关小民,懂什么礼法。
两人对这一声“夫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古卿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一脸着急却无法解释两人的关系。楚晅却是笑吟吟的,还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声“夫人”。
古卿面红耳赤,扔下梳子就走,也不顾小贩如何出言挽留。
楚晅倒是仔细看了看,使了个眼色,一个不起眼儿的人就往摊子边过来,楚晅又忙去追古卿。
走了没多久,楚晅就跟了上来,看古卿额角渗出的汗珠,脸颊还带着红晕,不知道是气没消,还是热的。
“马上就到西门了。”楚晅决定不提方才的事,“往日给你带回来的点心,都是在那家买的。”
“以往冬日天寒,芙蓉饼带回去就凉了,味道就差了,所以没带回去过,今日咱们亲自去尝尝。”她不说话,只好他说了。
“那家还有各种小吃,都可以尝尝,你看看最喜欢哪个,以后我回来还给你带。”
古卿垂首走着,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反正自己不能说话,也不用回应他。
“小心!”突然,她被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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