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姜_遥舟无据【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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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同啊姬同,你的演技也太拙略了些,打死这婢子,为的不就是保住孟任么,可我偏不让你如意,于是挤出泪水,盈盈伏在床上:“事情岂有空穴来风,这婢子攀污定是受了什么好处,她又是孟任姐姐的宫女,姐姐的为人我最是清楚的,即便是为了洗清姐姐的冤屈,我也绝不能让这婢子死得不明不白,夷奴,将她收监,去请宫正大人亲自审问。”

  □□的事,我自也能做得了主,只是这么一番言辞厉切下来,恐惹了姬同的疑心,不免又做出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来:“大王,妾命薄,此生怕是都不能有你我的孩子了。”

  为了王室血脉昌盛,姬同自然希望我能诞下嫡子,我是这么想的,是以他必会怜惜我。

  果不其然,提到孩子,姬同刚才起来的怒气一下子消了大半,怜惜地看着我道:“寡人定还你一个公道。”

  宫正得了我的令,姬同也下了旨意要他严查,自是不敢怠慢,勤勤恳恳地查验起来,不料扯出一堆宫闱秘事,先是孟任的儿子也牵连了进来,看园子的人说,鹤是子般放出的,这么一联想,一出别有用心的大戏便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怎会如此!这个毒妇!”齐国的文书正在姬同案头摆着,小白听说我在鲁国受伤流产,当即便修书前来,姬同头痛欲裂,当即扫了案上一众奏椟。

  “老妇人询问诸方,确确实实如此,王后有孕,为保平安秘而不发,不料被孟任夫人得知,夫人恐嫡子诞生,她与子般前途不保,是以假借送鞋前去查探虚实,却见到王后请庆父来询问大王的归期,见他们同桌吃酒恶意顿生,向满宫散布王后秽乱宫闱的谣言。”

  宫正顿了顿又继续说到:“王后体虚,连大王归来之日都不曾出面迎接,孟任夫人便打听好王后的行踪,纵子放出二鹤,并喂了会使人发狂的药物,致使其将王后啄伤,若不是王后婢女拼死相互,恐怕便是一尸两命,大王,事关齐鲁两国的交情,您不可大意决断啊。”

  “宫正断案的时候,王上气得怒发冲冠,恨不得立时拔剑杀了孟任那毒妇。”

  我听罢只是笑一笑,转头问:“羽方,夷奴的伤可好些了。”

  夷奴卧床多日,全是因我意气用事,不免感到有些对不住她。羽方笑嘻嘻道:“好多了,今早还想起来服侍公主呢,被我按下躺着去了。”

  如此便好。

  不是头一回坐小月,恢复得比上回快多了,偶尔借着月色摸一摸肚子,感到那里扁扁的,常没来由一阵暴躁。

  “有时,我真想一剑杀了你。”

  我转头抱过这个男人,摸了摸他的脸,好似沧桑了很多,唇角都生了一堆胡子了,不免觉得扎手,兴致缺缺地松开。

  “怎么,姬同回来了,你不敢再那样放肆了?”

  庆父笑中带泪,我全然当作看不见,他试探地想去摸一摸我的肚子,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问:“究竟,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又说:“你那么恨姬同,又那么骄傲,我听夷奴说,你每每服侍他完毕都会服用避子汤药,这般谨慎,难不成是那郎中诓骗你给了你假药,致使你有孕?”

  我不想骗他,便道:“当然,这不会是姬同的孩子。”

  庆父听了这话,仿佛发了疯似的,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简直目眦欲裂。

  我觉得我快死了,可就在完全窒息的当口,庆父松了手,我从墙边滑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哂笑他:“你不敢了,明日若是舜华殿平添一具尸体,你必死无疑。”

  他冷笑,笑里甚至带了点苍凉,我装作不知,他道:“你不肯杀他的孩子,却要杀我的孩子,齐国公主,真是好狠的心肠,我姬家的兄弟简直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我输了,这局棋,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我和姬同都输了。”他背对着我又道:“孟任被罚进静室,王兄已下旨此生都不再见她了,子般归你名下抚养,你赢了。”

  不,我哪里赢了,我满盘皆输。只是棋还没下完罢了。

  庆父没有留下,或许,他也没有理由留下,在这样的当口。

  两次小产,这次甚至两个月了,我的身子受到了重创,整日里病病歪歪的,缠绵榻上,姬同多有不忍,起先还常留宿我宫里,可是很快,我没了伺候他的心力,他便去找旁的更小更鲜嫩的面孔了。

  阿嬿俨然成了如今鲁宫中的贵人。

  秋季时,季友去了陈国为其挚友原仲收敛尸骨,姬同却一病不起了,庆父欲加独揽大权,更加肆无忌惮,满宫的人皆知我与他有染,可都是敢怒不敢言,唯今,只有姬同一人被瞒在鼓里了。

  听说孟任过的不好,我抽空去瞧了瞧她,可得到的只是一幅冷脸,她苦笑道:“我竟然真的相信,你是真心救我,即便是我自己都忍不了与他人共侍一夫,何况骄傲的齐国掌珠。”

  她跪在地上,形容枯槁,不过一二月,她便已成了这副样子,简直比姬同还看老。

  我缓缓道:“你老了,可我还在盛年。”

  姬同较我年长几乎一翻,是以孟任也差不多,原本她也是清秀佳人,可耐不过几月的冷落,便成了枯萎的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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