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姜_遥舟无据【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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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噗嗤”笑了出来,夷奴板正面孔,像以前齐宫里那个教我规矩的老女使,我叹道:“咱们的夷奴也这般有声威,有气势了,叫我如何不想从前。”

  她要责打那个宫女,被我叫住了:“今日我心情好,不计较了,若有下次,直接打死了事。好夷奴,为这点事不值得。”

  我知道夷奴又会说:“这不是小事。”云云,是以早早塞了一块梅花糕在她嘴巴里,她“呜呜”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嗔怪地看着我。

  舜华宫的外沿,依着我的心愿都栽上了梅花。

  因为梅花肖似桃花,这样无论春冬便都能瞧见红红的一片了。

  姬同的身子总是好一阵差一阵的,我虽同他不如往昔亲近了,可伺候喂药的事总是我一力担着的。

  阿嬿的孩子正日渐长大,我前日正好瞧见,果真可爱伶俐,玉雪聪明,不过三岁大就会甜甜地唤我母亲了。

  我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姬同撑不住撒手去了,我大抵会扶持她们母子上去。

  阿嬿说得对,我既生不出,可王位还是得有后继的,既然必有所抉择,那自然是选择对我有利的。

  因为姬同身体不好,朝中多是季友和庆父帮持着。

  季友呢,自是向着自己哥哥姬同,而庆父之心,明眼人都瞧得出,乃是剑指王位。

  至于庆父这边,最忠实的拥趸者自是庆父的嫡亲弟弟叔牙了,他们二人乃是一母所生,算起来,我还得叫季友和姬同一声表哥来着。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痴痴地笑起来。

  “公主在笑什么。”不消说,又是那个冤家。

  我甩袖正了脸色,问道:“稀客,公子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莫不是朝堂上碰了壁,要我去与你王兄吹一吹枕头风?”

  果然,此话一出,庆父的脸绿了大半,突然从窗子外面翻进来,径直捏住我的下巴:“不许你说这些话。”

  我冷笑,不顾他,自言自语道:“可我如今人老珠黄,怕是说项不动了。”复又哈哈大笑起来,白白瞧着庆父一张脸仿佛酱缸似的,青黄蓝绿,莫不好瞧。

  不妨他陡然亲上来,攫住我的嘴,愤愤一啄,似是意犹未尽:“公主若是人老珠黄,那天下的女子岂不都是老太婆了?”

  不得不说,庆父奉承起来也很有一套,要不然,就凭他这份不安分的心,若不是有一张巧言令色的嘴巴,姬同岂能留他至今?

  我与他许久未见,他没了夫人姬妾,我又与姬同不复云雨已久,都是久矿之身,乍一见面,便仿佛久旱逢甘露,干柴遇烈火,先温存起来。

  庆父到底是年轻,身子也更有力些。

  “不要……”我哀求,岂料他坏坏一笑,将我的手抬过头顶,一只手攥住了,另一只手去剥我的衣服,方才还是狂风暴雨,现下又慢下来,我却又不耐烦了,可双手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好几近哭泣般求他:“求你,给我……”

  他得意地又离我远了些,仿佛一团烈火在我胸腔中灼烧,直待将我焚毁,可我也不是那等羞涩的大姑娘,情爱里的取舍都是趣致。

  我抬起腿,圈住庆父的腰,企图将他带得离我更近些,庆父想是受了我的蛊惑,再不吊着我了,俯身便是猛得一撞,我扣住他的肩膀,挠出一条血印子。

  我是迷惑了,才会喊出姬同的名字。

  果然庆父全程黑着一张脸,撞得更猛了,我吃痛叫出来,他也全然不理会我,我尖叫一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夷奴急急在殿外问我:“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一双狐狸眼吊在我顶上,我烦闷道:“无事。”

  她知道我说无事便是无事,便未再问。

  我和庆父再次不欢而散。

  “不欢而散”我斟酌良久,夷奴将一杯茶水递到我眼前,要我润一润嗓子,我反过头问她:“夷奴,你说我和庆父,是不是注定要不欢而散?”

  是不是和我姜蔓尔在一起过的人,都注定会离开我。

  有时候我想自己是不是一个天煞孤星。

  我刚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后来没多久,父亲也去世了,还差一点丢了王位。

  “难怪世人皆说我们齐姜得女儿是祸水。”

  夷奴摇了摇头:“庄姜夫人可也是齐国王室里出去的人,可美名传遍天下。”

  我望着她,对她说:“你过来,蹲下。”仿佛戏耍小孩子似的,夷奴果遵从我说的做了,她不知什么是对是错,只知道我说什么她便要做什么。

  “真软。”我戳了戳她的脸颊,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痴痴地傻笑。

  夷奴见了我这个样子,无奈道:“公主怎么没吃酒也醉得不清。”

  “卫庄公暴戾,庄姜孤灯长伴,寒冷深宫,无人相陪,我做不来的。”我又笑着道:“便是我私通大王亲弟,光这一条叫臣民知晓,我便能扣上一个千古骂名了。”

  身处高处,即使是一言一行都有史官在旁,每个动作都可能成为青史上的一笔。

  可谁又稀罕呢。

  黄昏时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庆父再没来找过我,舜华殿没了庆父,更加冷清了,偌大的宫室,从前不觉得,如此一荒凉下来,直觉得连叹口气都能听着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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