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你既如此惧怕齐国,不如现在就俯首称臣,还谋夺什么王位。”
庆父像一条炸了尾巴的鱼,腾得跳起来道:“我怎会怕齐国,我是为你着想!”
我离开他身旁,惆怅且悲痛:“一转眼快八年了,我离开故国快八年了。”那是一段痛苦且难以回忆的过去,我人生的一大半似乎都耗费在了这个弹丸之地,但是没有一点点的痕迹。
庆父忽然拥着我,自以为很煽情地说:“你在鲁国还有我,我是知道你的苦的。”
不,怎么会有人能知道呢,我的痛苦,我的不甘,我的恨。
可我只能任由他抱紧我,听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最后走了了榻边。
宫人们早就退了出去,走听凭庆父在我身上胡作非为,可是总还是难免难过。
他只不过是贪恋我的身体罢了,可笑的是,我却无可奈何。
一番云雨,庆父抱着我睡着了,我却还醒着,清明地醒着。
从前他总是完事便离开,可近日来,他越发大胆,自上次一睡后竟对宿在舜华殿中一事上了瘾,任凭我怎么劝他都不走。
仿佛舜华殿已成了他的官邸,庆父索性住在了我这,每日一下朝便直奔我宫中来,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就连阿嬿也多次来我宫中告诫于我。
只是我本来心里虽不高兴庆父这么做,可能让这么多人看不惯,我却看得惯了,于是对庆父留宿这事只字不提。
他也是奇了怪,只说:“往日里撵我不成,总要说些什么,最近几日旁人说得起劲,你倒不说了。”
我睁了一只眼道:“我便是偏偏喜欢与旁人对着来。”
庆父抚掌大笑:“好极好极!”
不过也有一点是庆父不喜欢的,便是我宫里做的是齐国的饭食,虽然齐鲁两地风俗大同小异,却还是有所不同的,庆父连着吃了几日齐国饭,终是忍不住了:“终日吃你这里的齐国菜,我真是吃厌了。”
我冷哼:“公子大可不必再来。”
庆父一听这话便慌了神,忙向我告罪:“是臣错了,臣不该埋怨,公主所赐都是美食,臣必尽心尽力地吃。”
他真的一说便把我逗笑了,庆父偷偷抬头看我,笑问:“公主,你瞧咱们,像不像一对夫妻?”
夫妻?这个词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和姬同畏曾有过这么快乐的时候,只是一切都不复在了。
我冷着脸,摇了摇头:“我是寡妇,哪来的夫妻。”
第23章 第 23 章
他亦冷笑数声:“你我多年的情谊,在你眼中怕是还比不上那个小奴隶吧!”
这话说得,我轻笑道:“自然,她是陪着我一同长大的丫头,与我情同姐妹……”我话还没说完,庆父却是不耐烦听了,伸腿踢翻桌上的菜,面露讥讽:“情同姐妹?姜蔓尔,你骗你自己吗?你拿谁当过亲人?你口口声声说爱姬同,可还不是一转眼便伙同我将我那可怜的哥哥气到吐血,你说你爱他,你杀了他最爱的女人和他最喜欢的儿子!你爱他!?”
我转过头去,充耳不闻,只是慢慢地饮了一口茶,然后说了一句话:“那么,我更不会爱你了。”
便是这么一句话,他住了手脚,收了声,然后像以往无数次同我吵架后那样夺门而出,我总知道,他永远也吵不过我,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从背后拥住我了。
我好像流了泪,又好像没有。
庆父在朝堂上势力独大,就连季友也不得不屈居与他之下,夷奴跟我说,这些日子里,庆父好似变了一个人,疯狂地铲除异己。
“公主,季友为保命,已带着公子申出逃邾国了。”姬启刚登上王位,季友便带着姬申急不可耐地逃亡邾国,他倒是脚底抹油跑得快。
我叹了一口气:“姬同只有三个儿子,怕是两个都要死在王位上了。”这明眼人瞧得一清二楚的局,偏阿嬿蠢得很,只一心要把她那傻儿子推上王位,却忘了前狼后虎的尴尬处境。
倒是季友打得一手还算盘。
这一回,庆父足足忍耐了两年才发难,启月份小,人也瘦弱,整日里病病怏怏的,倒方便了庆父下手。
那日宫人去给大王奉汤药,唤了两声无人应答,宫人大着胆子走进去,才发现启早已气绝多时,那宫人当即便吓得魂不附体,半跪着从里头挪出来,不过一时三刻,话便传到了阿嬿那里。
她自然先来向我兴师问罪。
上来即给了我一个巴掌。
“姐姐,你好狠心,他身体里流的同样是齐国的血,你怎忍心伙同外人谋害他!”阿嬿字字泣血,我这一巴掌却着实挨得冤枉。
夷奴不顾我的阻拦,将阿嬿身旁的宫人推倒在地,照样也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阿嬿被打得晕头转向,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夷奴冷笑:“是您背信弃义,还有脸叫公主姐姐?”
这是我的心里话,却也是我多年未曾说出口的话,果然,我骨血里是恨她的。
“公主还要给您什么,您才会满足?男人,孩子,王位?当初公主不是没有劝过您,不要去趟鲁国的浑水,可您听了么?您斥责公主勾结庆父,话说得有多难听,您记得吗?”
旁人记不记得没关系,夷奴记得。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记得。
“夷奴,不必再说。”我握着她的手,转而望向阿嬿,对上她惊惶的面色:“你来此之前曾有片刻耽搁,想来已经修书齐国给我的好叔父了吧,你猜,他会不会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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