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瞧过去,盒子中确实是躺着一套十六支的步摇。但只要用心辨别,便能发现这里头的玉,是宫中最劣质的“污玉”是主子们专门赐给犯错的奴才们带在身上,时时警示所用。若是自己没有撞破这样的事情,真的拿了去送给祥嫔,只怕今儿就不能体面回来了!她不动声色的将方盒收起来,自己抱着怀中的红漆木长盒探头探脑的从库房一路跑回去。
进门正撞见愫蔻在整理床铺,她听见响声,放下手头的活儿转身福礼说:“小主万安,奴婢还纳闷这大清早的您上哪去了呢?”她的目光下移,瞧见温静则怀中的盒子,半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小主要拿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温静则放下木盒,坐到梨木的拔步床上,上半身仰躺着道:“昨晚上睡的早,早上自己就醒了。想着上回圣上赏下来不少物件和碎银子,正巧今年逸之进京赶考,一路上免不了要花费。我就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物件可以换点银子,好贴补贴补给家中。”
愫蔻点头:“少爷正是要用银子的时候。”她目光微敛接着道:“库房里灰尘重,奴婢瞧着小主的衣裳脏了,可要换一件干净的?”
温静则闻言低头左看看右看看,在那一团灰上随意拍了两下,扭头站起来道:“不用了,这样挺好。”她把愫蔻才整理好的被褥又给压塌了,面上笑嘻嘻的拉着愫蔻说:“不必铺了,左右我又不是什么讲究人。快,今儿赶早,我到安怡轩找方贵人一同去拜见祥嫔娘娘。”
愫蔻被温静则拉扯的踉跄,有些不安心的回头瞧瞧乱在床上的被褥,终究还是抱起长盒跟在她后头出去。
安怡轩与央错宫离得不算远,雪天里走这样一截路,浑身都是暖的。守门的宫娥瞧见是温静则来了,一面过来迎她,一面支人进去通禀。
“温小主吉祥!”走近了,打殿里头出来个宫娥,是常跟着方贵人走动的宫女,叫花盏。她替温静则打起帘子,往里走说:“我家小主在里头等您。”
三个人进了屋,花盏回到方贵人身侧。温静则和愫蔻站在中央福礼说:“给方姐姐(方贵人)请安,姐姐(贵人)吉祥!”
方贵人站起身,虚托起温静则说:“你也吉祥!早上怎么来我这儿了?”她一面坐回去,一面扬声喊:“赐座!”
温静则屈膝谢过,在宫娥搬来的小凳子上坐下说:“昨晚上祥嫔娘娘晋位的旨意下来的,我今天特地来找方姐姐结伴过去恭贺。”
“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说:“只是我尚未准备,要不温妹妹你先去,容我叫人去库房找几件像样的贺礼出来,随后就到。”方贵人眉眼见晃晃的是惊诧,但这话听在温静则耳中又显然有几分拒绝的意味。
她站起身,福礼说:“如此,那我便先行过去了。”
方贵人点了头,温静则才领着愫蔻不紧不慢的朝外走。
阳光破开云层,照射下来,映照得前方湖面波光粼粼。温静则虽然起的早,可是央错宫到彩芳斋远得很。等温静则到的时候,彩芳斋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皇后娘娘万安!众位娘娘万安!”温静则的位分低,进门就是福礼。赵皇后眼波微微扫过道:“起来吧!”
绾念会意,利索的上前扶起她。
“多谢娘娘。”温静则站直身子,退到一边,悄悄朝屋里看了一圈。李姒坐在赵皇后身边,她今儿穿的是梅花纹纱裙,绾了个凌云髻,春善站在她身后,胳膊上搭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
对面为首的坐着柳贵妃,长发绾成望仙九鬟髻,上身着一件金边琵琶襟外袄,下边是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瞧这架势,似乎是要将皇后给比下去一般。人群里不知是谁多嘴问了句:“安怡轩和央错宫一样都离的远,怎么温常在都到了,还瞧不见方贵人和安嫔姐姐的影子?”
她说完,半躺在床上的祥嫔就接话说:“只怕是安嫔她夜里睡不着,这会儿才起不来床吧!”说着,众人又是一顿哄笑。祥嫔生了个皇子,一下子身份就越过安嫔去了,她哪里睡得好觉呢?
方贵人虽说在宫里同谁都能玩的来,但是怕也是安嫔那头的人。早上拒绝她,不就是怕自己上赶着来了,叫安嫔心里不舒坦嘛?
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唱别人的戏,温静则也乐得看着高兴高兴。可偏偏东西南北风乱吹,柳贵妃磕着瓜子儿闲闲的开口说:“那照这样说,温常在来的早,一定睡得不错喽?”
她话音刚落,原本叽叽喳喳的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只能听得道她磕瓜子的响声。人人都闭了嘴,温静则也不由自主的挺直脊背,冷汗直流。
赵皇后皱眉怼了柳贵妃一句说:“贵妃你可真是不会聊天,回回咱们后宫姐妹们说话,总能叫你一个人给整消停喽!”她瞧了瞧桌上所剩不多的瓜子,抬手叫绾念给柳贵妃上杯茶说:“瓜子食多则上火。”
“呵呵!”柳贵妃笑了两声,晃晃手中的茶盏,瞧着温静则说:“皇后娘娘这样替温常在解围,就是不知道,上回温常在挨的那顿板子,心里还记不记得。”
第17章 作答,陷害
十七、争锋 陷害
温静则险些就要被口水呛死,她强忍下喉中想要咳嗽的不适。连忙站起身来福礼说:“臣妾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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