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则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看萧玦几眼, 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终于还是憋不住好奇伸手勾住他的指头。萧玦面色微露不解的低头看下来。他盯着温静则张张合合的红唇, 读出意思来,抬手拍了拍小丫头的头春风和煦的说:“来怀王府自然是见你弟弟。”
这一句话温静则听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逸之又怎么会在怀王府上?可萧玦点到为止,闭紧了唇不再解释。温静则朝他吐了吐舌头, 继续安静的朝前走, 毕竟在外头不能给皇上丢脸不是!
穿过长廊,在尽头才算是看见了房屋,只不过偌大的怀王府似乎只有这一处院子, 其余的都是假山石水。迈进正门,依稀瞧见一个黑衣的男人坐在主位上, 这一次见他与上回在御花园不同,楚叙的穿着看起来随行淡漠,满头的墨发披散下来,只在发尾处用一条墨蓝色的发带系起,服帖的垂在身后,身上宽大的黑袍松垮却完全合身, 修饰着他的腰身,以及修长的双腿。
楚叙看过来,眸子里的寒意叫温静则一哆嗦,朝萧玦身后躲了躲,行平礼道:“妾给王爷问安。”
“见过皇上,小主安好。”他平淡的移开目光,凉薄又富有磁性的声线缓缓从喉中穿出,温静则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匆匆低下头。
萧玦察觉到她的害怕,两人握住的双手握得更紧了几分。楚叙的眼神微微扫过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眉梢微乎其微的上挑,很快又恢复原样。他朝里间招了招手,随即走出一位青衣的文雅少年。乍一瞧,眉眼五官之间于温静则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简直像极。
“草民温逸之,给皇上,小主请安!”
温静则还在失神,甫一听见温逸之的声音,心里按捺不住的一顿狂喜,碍于楚叙那双极俱压迫力的眼光,才硬生生把哽在喉咙里要脱口而出的话全给咽回肚子里。
萧玦隐在暗处凌厉的扫了楚叙一眼,随即又整理起笑意弯腰伏在温静则耳边道:“朕与怀王有些事要说,你与你弟弟去院内好好叙一叙吧。”他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热汤,沉厚又低哑。温静则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娇俏的福身:“谢过皇上!!”她朝温逸之招手,两人脚下飞快的就朝院内过去。
曹裴见温静则走了,脸上也不禁多出几分凝重来,无声无息的退出去,顺手关上门。
楚叙的先祖是大祁的开国功臣,是以得郡王爵位,世代承袭不降,到如今这一辈,他已经是大祁唯一的一位异姓王爷了。萧玦的兄弟不多,但大多不亲近,旁人都说当今圣上和怀王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这话其实不假,只不过早些年便已开始渐渐疏远了。
楚叙为人淡漠,阴晴不定的也时常行踪不明。在大祁算是块硬骨头,鲜少有人敢惹他。
萧玦走到楚叙对面坐下,端了盏茶水在空中半悬着却迟迟不喝:“朕听闻上回你在御花园里救了温贵人一命。”
“确实。”楚叙像是事先料到一般,语气间没有半分惊奇,倒是反问萧玦:“皇上为何突然询问?”
屋子里安静的很,他们这些年来的相处也惯然是这样,感情深厚却不浓稠热烈。萧玦将茶盏递到唇边浅呡了一口,状作无意的动了动唇瓣:“朕只不过是好奇,以你的性子,怕是会坐视不理。怎么…………”
“臣瞧见她腕间羊脂玉的镯子了。”楚叙抢先截了萧玦的话:“那是臣先前从昆仑山脚下给您带回来的两块原料,出现在一个妃子的手上想必是皇上心里重要之人,才出手相救。”他说着一双锐利的眸子看进萧玦眼中:“所以圣上到底想问什么?”
霎时,气氛略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萧玦手上用力,茶盏被“乒”的一声掼在桌面上,瞬间茶水飞溅。他面目渐渐褪去了温度,反而是染上几分紧迫:“朕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当年…………”
“臣不知!”楚叙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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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静则拉着温逸之也没敢走远,就近寻了一个小亭就进去坐下。
她抓着温逸之的手左瞧瞧右看看的,双唇颤抖着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说出一句:“你长高了!”
温逸之白玉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他抬手把温静则抱住说:“阿姐,我不仅高了,我还壮了呢!”
“是是是!!你可算是长大了!我记得我进宫那一年你的个头才到我肩膀,这一下子就长的比阿姐都高了!”温静则话音里隐隐颤抖带着哭腔:“上回的伤好了没有?家中如何?父亲母亲可安好?”她连着问上一大堆问题,温逸之仍旧耐心的一个一个答说:“上回的伤不严重,早便好了,阿姐不必担心。家中也一切向往年一般,只是爹娘都时时挂念着阿姐你。父亲的身子较之以前有些颓了,不过日日吃着药,不碍事,母亲…………还是老样子,同冯姨娘闹得不快活。”
“还有!澜时要成亲了!”温逸之扯着温静则的袖子。
他口中的澜时便是冯姨娘的女儿,叫温澜时。冯姨娘虽说与温夫人常年来不和,但温夫人是个和善的性子,待庶女温澜时也是好的,她要成亲,也一定是门好的亲事。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温静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在怀王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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