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说到后面直言赶客走,连皓在她这里呆得越晚,她将来做挡箭牌的可能越高。江婉沐不想被未来的连皓夫人惦念在心,女人对仇敌,常有种不死不休的坚韧xing。连皓瞅着明月清风的江婉沐,恨不得伸手撕碎她脸上的平静。他好不容易决定下来,未来的几月,一定要jiāo好江婉沐,让她在王府好好度过几月。
连皓很多年后才知自己现在的傻,明明可以握在手心里的人,就这么轻飘飘让她消失不见。qíng窦初开的人,常在当时不觉悟。连皓这时觉得自己是同qíng心发作,因为江婉沐是他所有遇到的人当中,境况最最惨不忍睹的女子,偏偏这女子自己什么都不在乎。连皓觉得自己应该要对她好,要容忍她小小的任xing举措。
连皓象没有听明白江婉沐这话一样,笑着同她jiāo待事qíng一般的说:“天气冷,你这房里也应该用上炭火盆,你坐在房内,也不会觉得冷。一会睡时,有这两盆火在,你也能早早安睡。我明天要陪着皇上去冬猎,我会用心猎几张好皮子回来,到时也送一张给你做衣裳。”江婉沐顺从的点头,心里想着今天的连皓太过yīn晴不定,他别是有别的妖孽事qíng要发作自己。
连皓瞅着江婉沐这次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而且是顺从的点头认同,他的心里格外的高兴起来。他已听管事妇人提过,过去的两年冬天,除非是有人到江婉沐房间来,她才会用上炭火。别的日子,她从来不在房间里放置炭火盆。她整个冬天,就这般硬生生的挨过去。连皓笑逐颜开的瞧着江婉沐说:“婉沐,你这样就好。”
江婉沐听连皓这种类似对小宠物说话的语气,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她人在别人的屋檐下,不顺着别人的心意,迟早怎样死的都不知。惹怒连皓的事,她会尽量的不做。连皓是王府众人心中宝,她可是王府众人眼里的糙。一旦刺激到连皓,这王府的人,要是发疯有心要捏死她,可以如同捏死一只小鸟般轻松,而且是水过无痕迹。
房门给人轻拍响,连皓心qíng愉悦的吩咐着:“快进来。”一众丫头抱着被褥进到房间,连皓指着榻位说:“给爷一样一样的铺好在榻位上。”管事妇人这时也跟进来,望到桌边两人,一人兴味盎然的指点丫头们铺被,一人神qíng索然的淡漠瞧着丫头们行事。管事妇人算是相当的有眼色的人,她这时也觉得只怕从此以后,这院子里的风向会有所改变。
管事妇人从分到连皓院子里那天起,就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连皓。自己不能吃在碗里,还要想着锅里的东西。她瞧着连皓明显欢喜的表qíng,特意走到榻位旁,拿出gān净的帕子包着手,弯腰去摸摸铺在下面的被子,抬头对连皓说:“三爷,要不要多拿一chuáng被,垫在榻位上面?我觉得垫被薄了些。”
连皓打量几眼垫被,对管事妇人说:“你心细,你瞧着办,这榻位上面不比chuáng上暖和,垫多一chuáng厚实的被子也好。”管事妇人听他这话,赶紧走出房间去。一会她亲自抱来一张被子,对还在手忙脚乱中的丫头们说:“你们下去吧,余下的jiāo给我。”丫头们听管事妇人这话,虽说有些舍不得放过可以同连皓接近的机会,但一个个却不得不听从管事妇人的话。
她们一个个回头望向桌边连皓,就盼着他会开口留下她们。只是一个个瞧到连皓的眼里分明无多的人,她们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房内余下三人,管事妇人感觉到房内的气氛不对劲,她头也不敢多抬起,手里动作快快的铺开榻位上的被子。她铺好厚实的垫被后,把百花争艳chuáng罩拉整齐,又把乱了些的百花齐放的盖被,重新叠好放置在正中间。
管事妇人出房间后,江婉沐淡然对连皓开口说:“三爷,我知道这是你的房间,这两年多时间一直给我占着用。你如今要用这房间,我也能理解。只是你早些同我说,我也好请管事帮着腾出一间空房来。现在让你这个主人睡榻位,而我占着chuáng位,我心里瞧着就不安。”江婉沐瞧着连皓这架式,就知今晚两人同居一房已成定局。
连皓笑眯眯的瞧着江婉沐,站起来说:“夜了,你早些歇下吧。”在江婉沐的注视下,他走进侧屋里面,一会出来后,对怔忡在桌边的江婉沐说:“嗯,没想到里面还挺gān净。我明日会叫管事打赏清理的仆妇。”他到桌边把两个炭火盆往窗边搬移,再瞧一眼坐在桌边的江婉沐,他自觉自愿的走到榻位旁,把叠好的被子平铺开,转过头瞧着江婉沐依然故我的姿势。
他当着江婉沐的面,解开自己的腰带,嘻笑着说:“婉沐,现在房间里没有旁人,你要是想服侍我脱衣,就赶紧过来,爷给你这个好机会。”江婉沐从桌边站起来,瞧着嘻笑中的连皓,他分明一脸的兴致勃勃等着她上前去。江婉沐对他行礼说:“三爷,我粗笨不能用,不如我帮你叫小丫头们进来服侍你?”
连皓听后没好气的瞧着她说:“免,你是叫小丫头们进来借着帮我脱衣,没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吧。你去睡吧,我自己还有手可以用。”江婉沐瞧着轻松模样的连皓,想着这一夜过后,明日王府里的众人,瞧着自己一定如同瞧着眼中钉的神qíng。她忍不住寒噤的轻抖动一下。连皓一直瞧着她,这时皱眉头对她说:“快上chuáng暖暖,你瞧你冷得发抖。”
江婉沐走到chuáng边,想着明日风波明日面对,她伸手解下许久未曾用过的chuáng帐子。厚实的布料立时松散开来,转瞬间严密的遮蔽住chuáng上的风光。江婉沐背对着连皓,快速的脱下外面的衣裳,在他诧异的眼神下,快快的爬进chuáng上。连皓只瞧到有两只手伸出来,把有一条fèng隙的chuáng帐合拢,听到江婉沐躺下去的动静,然后一会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音。而连皓的手,这时还停在领口上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冬意浓(10)]
江婉沐睡时还满怀着心事,躺下去闭上眼前,还担心着自已会难以入眠。结果一夜无梦到天明,她初初睁开眼,瞧到方寸内的暗色,还以为醒得太早。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侧身望见厚实的chuáng帐,伸手拉开它,才醒觉到天色大白。
吉言已经守候在房中,她在江婉沐伸手拉开chuáng帐时,已快步走过来,顺手往两边扯开chuáng帐。江婉沐神清气慡的下chuáng,打量一眼收拾整齐的榻位,见到上面还摆放着的被褥,低声问吉言:“三爷呢?”吉言细细瞧着江婉沐,见到她无任何不妥后,轻声说:“三爷已有事出府,他吩咐说榻位上的东西,不许任何人去挪动。”
江婉沐一脸无所谓的点头,然后走进到侧房去。江婉沐梳冼好后,再回到房间里面。chuáng上已给吉言收拾整齐有序,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早餐。江婉沐瞧着立在桌边的吉言,快步过去伸手推开窗子,望到外面的雪花,比昨日开放的要小朵一些。她转回来坐在桌边,抬头对吉言说:“你去用早餐,一会进来收拢好碗筷,就早些出去吧。”
王府里有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江婉沐和吉言两人之间,相处起来没有从前在江家的那样随意。江婉沐房内的事qíng,一般都jiāo给吉言出面打理。江婉沐和吉言两人都尽量不让王府的人,捉到她们的把柄。吉言平日会顺从的点头,今天听江婉沐的话后,她轻轻摇头说:“小姐,今日我不出去,我要陪着你。”
江婉沐听她的话后,打量下榻位上的被褥。她没有再多语,只是低着头加快用餐。餐后收拾好碗筷后,江婉沐站起来慢慢在房间里走动,吉言跟在她的身后。江婉沐坐在桌旁时,吉言依旧在房间里无目的转着圈子,她那神不守舍的模样,让江婉沐瞧后只能摇头不止。
江婉沐本来想由着吉言在面前转圈,只是时间一久,被她转得眼花缭乱起来,开口劝阻她说:“你心神不定,还是出府去散心吧,那样的事qíng要早些同你家人商量好。我在府里面,不会有啥大事qíng。”吉言停下脚步,挨近江婉沐低声说:“小姐,三爷昨天夜里在这里过夜的事qíng,瞒不了王府的人。我今日瞧着外面的人,除去两个管事外,个个神色慌里慌张的。非常文学我还是留下来陪着小姐,不管如何小姐身边有我挡着。”
江婉沐听吉言这番话,自然是很感动她护持自已的一番心意。只是她打心里觉得王府的人,凭借着这么一桩事qíng,最多是来询问她一两句,绝对不会立时发作她。毕竟主事人是连皓自已,而自已最多是协从的人。王府的人个个心明眼亮,知道她还不够格当狐狸jīng。江婉沐笑着问吉言:“吉言,三爷是我拖他来的吗?”吉言用力摇头。
江婉沐继续问她:“是我一定要留三爷在房间的吗?你觉得我有本事留下三爷吗?”吉言望着江婉沐,坦率的说:“小姐,你留不住三爷的,是三爷自已要留在房间的,还愿意睡在榻位上。”江婉沐听后轻拍双手,冲着她说:“你瞧,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我决定不了三爷的行为,我不过是顺从他的意思,不好赶走主人家。我没有做亏心事,不用担心王府的人来询问。不会有啥大事,你早些出去早些回来。”
吉言给江婉沐劝着出府,这日如同江婉沐所预想的一样,相当的风平làng静的度过去。随后的日子里,连皓每到休沐时,总会回到房间里来,同江婉沐说说话,夜里他会安分的睡在榻位上。他时常会同江婉沐说些趣事,有时也会邀请她出门赏雪。
江婉沐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人,却不是一个好的玩伴。她从来是以怕冷为借口,拒绝同连皓一块外出。拒绝的次数多后,连皓也不再同她提外出的事。
江婉沐总觉得现时的风平làng静下面,一定是有惊涛骇làng等着她。这日世子夫人笑着上门来,打量一眼榻位上的被褥,又瞧一眼被屏风挡住的chuáng。她笑着说:“我从前总觉得三弟是相当的娇惯的一个人,样样要好的用,相处的人,也是要顺从他心意,从来没有见过他将就谁。听说他在军营里,被褥都是冼得最gān净的。我没想有一天他会在自已家中,愿意将就的睡在榻位上。”
江婉沐沉默不语的面对世子夫人,连皓是怎样的一个人,由不得她来认同或反对。世子夫人瞧见江婉沐神qíng恬淡如初,轻语道:“母亲要我来问你,三爷会如此行事,你有没有引诱他?”想来王妃的话,绝对比世子夫人转达的话要严厉许多。江婉沐听这话还是惊愕的抬头望着世子夫人,好一会后,她忍俊不禁笑出来说:“王■把我看得太高,对我也太过奖,三爷那样俊俏有才的人,岂是我这般平平的容貌兼木偶般的xingqíng的人,能引诱得了的人?
王妃应该是最知三爷xingqíng的人,我其实也很想找人问问,三爷为何一定要与我同一个房间?我早同他婉转的提过,如果他想要回自已的房间,我可以搬到别的房间去。可惜院子里管事们都听三爷的话,她们同我说院子里没有空的房间给我用。世子夫人,我不喜与人同居一室。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劝阻他。三爷如果喜欢上这间房,我立时可以搬离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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