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位上四个小人儿已闻到香味,大的张眼瞧着桌面上的东西,三个小的已冲向榻位边,小嘴张口着叫起来。江婉沐赶紧伸手去拦截他们,嘴里说着:“都有,每个人都有得吃。”她的双手把三个小的往里面推,妞儿懂事得帮着她扯着弟弟妹妹们进里面,小嘴里嚷着:“会掉下,进去,会掉下,进去。”瞧得三个大人更加喜爱她三分。
江婉沐在吉言的帮助下,用挡板挡在榻位的外边,木根娘亲已盛好四只小碗,她舒一口气说:“还好听吉言的话,放在外面冷了一会端来。”江婉沐从木根娘亲的手里接过碗筷,她对她们说:“我来管两个小的,你们去管两个大的吧。”木根娘亲和吉言两人也不同江婉沐争持,她们端着碗筷去招呼两个大孩子。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听着江婉沐的话,两人相当乖巧的你一口我一口,轮流着吃着ròu碎粥。木根娘亲只在中途帮江婉沐的碗里续过ròu粥,等妞和始儿两人吃完后,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慢慢也不肯再进食,江婉沐才放下碗筷。木根娘亲和吉言两人瞧着比平日里乖顺的两个小人儿,两人没好气的仲手点着那两张笑脸说:“你们两个就服你娘亲管教。”听得江婉沐好笑的瞧着她们婆媳说:“小孩子饿得狠些,自然乖乖听说话吃食。”
四个小人儿吃饱后,那四双眼睛不约而同的半闭起来,木根娘亲和吉言两人手快的在榻位上,多铺上一chuáng厚实的被褥,把着入睡的妞妞放上去,顺手轻拍她一下,哄着她深睡后,给她盖上厚实的盖被。江婉沐和吉言两人把三个很快睡着的小人儿,一个个放在被褥上面,轻轻的为他们盖上被褥。
江婉沐对收拾桌面的吉言低声说:“嫂子,你收了东西,去同哥哥学算帐。这里有我和奶娘守着。”吉言走后,木根娘亲压低嗓音说:“小姐,从前老爷他们都说‘女子不用学这么多的东西,会相夫教子就行。,”这话听得江婉沐笑眯眯瞅着她,轻声说:“奶娘,那种混帐男人说的话,千万不相相信。他们一个个不过是希望好拿捏些笨女人,为他们生为他们死,赢得他们面上的荣光。
我要是真信那些话,自已不想法子学习东西。只怕你们两家跟我出来的人,现在和我一块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学了本事,也不是让女人一定要压在男人的头上,只是让女人在无路可走时,还能寻到一线生存的契机。”男女平等这类事,对现在这个年代的人,是不可思议的事qíng。木根娘亲到中南后,才知方正和木根当管事的两间店铺,全是江婉沐私下购置的物业。
她现在听江婉沐的话,只能暗自叹息,无法再说出任何的反对话。江婉沐瞧一眼木根娘亲,怨不得她如此不解惑,在她的心里,自家夫君不管如何人品,身为女子的都要听从顺从。而江婉沐的作为,完全颠覆她的想法。面上现在当家的是两家人的儿子,实际上当权的却是江婉沐。她眼里有出息的两个孩子,事事听从江婉沐的吩咐行事。
木根娘亲曾经担心江婉沐行错路,私下向木根打听过两间店铺的来历。木根听着她略有猜疑的话,皱眉头望着她说:“娘亲,你关在内宅里,从来没有见过能gān的女子,不算怪事qíng。
妹妹从小比别人用心聪明,她知道娘家人靠不住,小小年纪就知道扮小厮出去,想法子从外面多学点东西,然后想法子挣银子。她手上的每一块银子,都来得gāngān净净。你没事不要瞎想,自个把自个带往偏处,白费些心思白掉些泪。”
木根娘亲瞧着沉默不语的江婉沐,低声音说:“年后我和吉言还是留下来,让他们父子回去,你这边还需要人手,别的人照顾小爷和小小姐,我心里不会放心。”江婉沐听她的话,抬头望着她摇头说:“年后,他们已大一些了,也好带许多,你们放心回去吧,方正来信说过,京城这阵子风平làng静,你们出来探亲已够久,也不能长在外面不回我同九娘说好了,年后她会介绍两个本地妇人白天过来帮忙。方正夫妻两人年后,也会过来呆些日子,顺便处理些生意上的事qíng。我也跟看院子门的苍头说好了,年后请他的娘子过来一块住。奶娘,你上次不是说过,老苍头夫妻两人都是本分人,多一个不算多。你就安心回去吧,我这里的事qíng,我会安置妥当,你好好照顾奶爹和木根吉言三人。还是一句老话,我们这边的qíng形,绝对不能透出一丝的风声。”
年轻时会向往外面的风光,年老时却最怀念童年时光。江婉沐答应过木根和方正两人,不会以中南做为最后的故土。当日他们来时,已让他们放出的风声,全家人是以出远门探亲为借口。宁朝的jiāo通不便,在来回的路上,因为许多的事qíng耽误,以至于在外不得长呆一年和两年的现象,也是时常听闻发生的事qíng。只有生意人,才会办完事后匆匆忙忙来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传世(14)
木根娘亲瞧着江婉沐把那些事qíng,安排的井井有条。她一脸的笑容,神qíng却慎之又慎的同江婉沐低声音说:“小姐,你还年轻,不能为少爷和小小姐耽误自自已的终身大事,我瞧着尚少夫人对你有心,她不嫌弃你有儿女再嫁之身。文大爷我瞧着就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听说他妻子活着时,待妻子特别的好,你瞧他现在对女儿多细心。他要是也有那份心的话,又能接受小小爷和小小姐,你还是可以应下这门亲事。”
江婉沐听木根娘亲这话说得如同板上钉钉般的肯定,在心里就暗叹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份,待自家嫡妻和女儿好,是一个男人的本分,但对别家的孩子好,最多是面上的份,还要长相处才知晓。
江婉沐瞧着木根娘亲,知道她的好心意,只是不适用于自已。她轻声说:“奶娘,女子初嫁不由已,再嫁由已,为什么她们会选择再嫁,一是娘家不好居,二是因为生计困难,希望找到一个好的靠山。而我现在自已可以养活我们,还可以把小日子过得轻松自在,我何必主动为自已头上加一个重盔。”
木根娘亲一脸不赞同的瞧向江婉沐,低声劝导说:“小姐,你年纪尚轻,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总是大好的事。文大爷那样的人,不愿意要妾室,你收拢住他的心,你以后就是当家大奶奶。”这话听得江婉沐笑逐颜开的冲着她摇头说:“奶娘,你往糊涂那方面想了。文大爷对他的元配妻室好,是他妻室投了他的缘,又是结发夫妻,qíng分自是不同。
可惜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护好他的嫡妻,让她早早丢了命。我活得好好的,何必带着儿女一块送上门让人欺负。奶娘,以后这样的事qíng休要再对我提起。我没心再嫁,一心只想带大两个孩子,他们大了,我也出头了。那种头上顶着几个婆婆妈妈平行几个妯娌,家里有着小妾和妾生子。那样的日子,过一天我都觉得多余。”
木根娘亲一脸的悲憾表qíng,摇头说:“小姐,女人有一个男人,家里就有一个支柱。”江婉沐听得莞然一笑,伸手指着江飞扬说:“我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好男人他长大后,绝对会对我相当的好。我们三人的江家,是江河大地的江,将来会由他开始慢慢往好的地方走。我只要护他十多年,他将来会护我一世。我何必做一些多余的事qíng,为他心里填堵,影响我们母子的感qíng。”
木根娘亲打量江婉沐脸上的神qíng,想起自家那对父子对她的信服她点头说:“小姐,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提那些事qíng。”江婉沐在心里松一口气她一向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前世是以心换心。而这世她没有机会去学,如何面对处理那些复杂jiāo错的关系。再嫁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的一条路,那些深深的宅院里面,那些女人们的狠心眼和心计,十个这样的她加起来,也斗不过一个有心眼有算计的女人。
木根娘亲心里的那道世俗的坎,实在没有这么容易过。不过她除了听从江婉沐的决定外,她也不认识更加好的男人,对此也没有别的好想法。江婉沐瞧一眼木根娘亲的神色知道她一心为自已着想,只是想得路子太过旧调重弹。还是吉言的娘亲机灵,在这方面为她的儿女多着想,她明白江婉沐再嫁,对他们两房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多好的事qíng变数实在太多。
木根娘亲满脸的忧郁,伸手帮四个孩子拉好盖被。江婉沐伸手轻拍她,安抚她说:“奶娘,你瞧瞧我,要是再嫁实在没有好的人选。好的人家不会选择我,差的人家,你也舍不得让我嫁过去。你别太为我着想,我答应你,如果要极其好的男人,我一定会仔细考虑,也许会改变这个想法。不过,要等到飞扬和懒懒两人婚嫁后,我才会考虑到时找一个伴。”
木根娘亲娘亲听江婉沐这话,她的脸上立时涌现出欢喜神色,那知再听到后面,她立时失望的低垂眼睑,好一会抬头说:“小姐,那时少爷和小小姐未必许你再嫁。”江婉沐了然的点头,然后说:“奶娘,那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没有好姻缘,我不能qiáng求,到时还是儿女的话,要多听上一二。”木根娘亲听到这里,听出江婉沐话里的意味,她略有些伤心的说:“小姐,你这么年轻,这一辈子就被娘亲和前夫家联手毁弃。”
江婉沐听她这话,实在是无话可说下去,只能由着她独自去伤心,慢慢去想通那些不得已的事qíng。文九娘和她身后两个妇人轻推开门进来,她瞧到室内睡着的孩子们,和一脸伤心的木根娘亲,瞧着一脸淡然的江婉沐,她走过来轻声说:“吉言,这边让两位嫂子守着,一会孩子们醒来,她们会抱着一块过去泡药汤。你同我过那边吧,父说有事想问你。”
江婉沐打量文九娘的神qíng,见到她神色肃然。她站起来伸手轻拍木根娘亲的手,低声音说:“奶娘,已经过去了的事qíng,不要再去多想,我们现在过得好,就是真正的好日子。”她回头对文九娘半带解释的说:“奶娘想想从前的事,有些挂念故土的人和事。”两个妇人听这话,打量木根娘亲眼神正常起来。
文九娘听这话后,笑着轻声对木根娘亲说:“婶子,你过了年就回去了,改天嫂子们休息时,你请嫂子们陪你上街逛逛,去挑拣京城没有的东西,带回去看亲友。”木根娘亲这时收敛起脸上的悲苦神色,她抬头笑着说:“少夫人,让你笑话了,我就是眼窝中浅,小姐说过我好多次,我还是挂着旧事重提又重提起。”
江婉沐和文九娘往尚家走进,在进尚家院子门时,文九娘突然说:“小懒,你从前在夫家是不是过得很苦?”江婉沐听这话吃惊的抬头瞧向她,尚家人从来没有同她打听过旧事。她生下江飞扬和江懒懒后,文九娘有想同她有结亲家的打算时,都未曾问探问过那些旧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玲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