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扬和江懒懒自然跟随着她在尚家。方正爹娘和方正三人赶到后,江婉沐为了省时间,接受尚大夫的要求,从第二天开始早中晚三餐,母子三人全留在尚家用餐。
方正的儿子满月后,他请尚大夫为儿子取好名字,名字叫方大同。方正的娘亲欢喜的同江婉沐说:“小姐,老方家有后人。碧绿是功臣。他爹说恢复他本来的方姓后,家里就兴旺了许多。”江婉沐笑着点头,她当初以为方正家的人,本姓就是江姓,原来转了一圈,只是当初选择跟了主子姓,自由后还是要回自已的本姓。
江婉沐初听到方大同这个名字,觉得相当的耳熟,隔后想着自已太过多心,大同这个名字,寄托着人的美好想法。尚家为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订亲日,选择了吉日。在方大同满月几天后,两家jiāo换下订亲礼物。江婉沐把自已手中山海风砚台,当做订亲礼物送给尚明始。尚大夫细细的把玩砚台后,点头说:“是难得的珍品,我会让老五家的帮他好好收着。”
尚家给江懒懒的一个碧玉平安扣,那玉菠菜绿样的圆润饱满,无任何的瑕疵,非常完美的玉扣。那上面已用红带结成许多个小小的福字结,尚大夫拿起来,轻轻的挂在江懒懒的脖子上面,说:“这是一对平安玉中的碧玉,白玉留给明始,碧玉给懒懒。两个平安扣上面的福字结,都是他们祖母亲手编结出来的,我们祝愿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两家订下亲事后,文清河从京城回来后,给两家人送来厚礼,同时带来边境战争的消息。尚家来了书信,要求尚大夫一家人,年节过后,路上可以行走时,立时赶往京城。方正得到消息后,和他的父亲两人当日过来同江婉沐告辞,方正说:“小懒,碧绿出了月子,我娘亲会留在这里帮着带孩子,再说这里还有你照应她们。店里事多,我和爹爹要赶紧回去,木根他一个人只怕照顾不了两间店面。”
方正背着他父亲同江婉沐jiāo底说:“小姐,我要赶紧回去,这当口我们做生意的人,行事上面错不得一丝一毫。木根太实心眼,也照顾不了布店这边。我师傅人好,只是对他家不着调的亲戚没法子。我娘亲这边,我跟碧绿说过,有事让你出面说说为好。”
第二百零七章风起(5)
绵绵细雨中,迎来中南的新年节。这个年节,注定不会是热闹的年节。边境的消息,透过各种消息渠道传进中南。江婉沐虽说天天在尚家的时间多,还是偶尔能听到明子叔的不时感叹,听着他叹息愤然而起的提起战事方面的事。
宁朝周边风平làng静已有百年之久,内里百年来的君上,一直政事清明,国家瞧上去富丽堂皇般的兴盛。可惜风和日丽的日子过得太久,将领们大多不过是在国内清理了一些小股小匪,每次都是以多胜少的绝胜。刚刚从边境下来的那批官兵们,才是真正见过血腥杀场的人,他们早已直奔边境,只是与对方那些久经沙场磨砺出来的将才,还显得嫩稚许多。
宁朝初露锋芒的将领们,到目前为止,战局输面多赢面少。尚大夫忧国忧民长长叹息不已,每日里瞧着他脸色,就知今日中南传来的消息好坏。尚大夫眉间皱成一座小小山峰,r婉沐不得不打点十二分jīng神,全心扑在抄写上面,以至于年节时,也不敢轻言休整。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她完全托付给文九娘看护,自家院子里的事,jiāo给碧绿去打点。
江婉沐抱着装订好的伤药糙册子,顺着长长的屋檐下,左转右转后走向尚大夫的书房。她远远的瞧着明子叔,手上捧着一个黑漆漆的陶碗,立在书房外。江婉沐走近书房后,明子叔对她轻摇头,示意她跟着他一样候在门外。江婉沐听到房里传出尚大夫说话的声音,她自觉得自已距离书房门口太近,有些不妥当。她轻轻往后倒退许多步,远远的候在屋檐下面。
江婉沐的眼神淡淡的望着四方的天空,飘洒下来的细细雨丝,就这般如影随形一丝丝紧接着一丝丝。中南的冬天少雪,雨水却象一个会装腔作势的娇柔女子一般,就这么清清浅浅要断不断的落不停,每根雨丝都是飘渺着从天空往下掉,落在地面上成了虚无,激不起一朵小小的雨花。
“你可……考虑清楚?”尚大夫的这句话明显的重音。“你们……回京城,九娘……”这是文清河的声音。
江婉沐听到这声音后,立时感觉到自已站的位置还是极其的不妥当。她轻叹着抱着书册,眼神欣赏着院子里的雨景,她慢慢的往外移开许多的步,直到距离书房门口真的很远为止。明子叔瞧到她的动静,嘴边浮起一抹浅笑。
江婉婉沐没有赏雨多久,文清河从书房里出来,他对着书房门口的明子叔深深的行一记礼,明子叔惊愕得赶紧闪开身子,说:“文爷,这礼节过了。”文清河却说:“我是多谢明子叔的平日指点。”明子叔连连摇头说:“文爷,那些事你慢慢的捉摸,也能摸得清楚,你有这个天分,迟早会成这一行的大行家。”
文清河笑着瞧着明子叔进书房,他远远的瞧到江婉沐抱着书册的样子,瞧着她嘴边那微微的笑靥。他想起文九娘曾同他说过的话,‘哥,如果你一定要成亲,不如选择小懒吧。她虽说是再嫁之身,又有两个幼稚儿女,但她在京城里有两间店铺,自已能gān也肯gān,她养得起两个孩子,不会贪你的那份身家。这样一个xingqíng温婉进退有度的女子,只要你待她和她的儿女实心的好,她也一定会诚心诚意待妞妞的。”
文清河慢慢的走过去,走到那个云淡风轻女子的身前,望到她抱着书册浅浅的弯腰行礼,客气的问好:“文爷好,妞妞可好?”文清河回了江婉沐的礼节,低声说:“江娘子,我跟着中南的军士,近期内要往边境去,那里需要医者,浅表的伤残,我还是能够医冶。妞妞已托付她的舅家看护。托护的文书,我也从官府拿下来,这样不用担心我母亲会同她舅家抢人。”
江婉沐听文清河这一番jiāo待的话,她的面上免不了出现涩然神qíng。她和文清河除去面上的客气外,彼此之间还真没有这么深的jiāoqíng。江婉沐暗自倒吸一口气,面上还不敢流露出什么,她淡淡笑着说:“妞儿懂事可爱,她舅家的人对她一定会人见人爱。”她的眼光这时瞧向尚大夫的书房门口,恨不得明子叔赶紧从里面出来。
文清河自是望到她的神色,他镇定自若的瞧着她,轻声音说:“江娘子,我从边境平安回来后,我有话要同你说。”江婉沐听他这话,收回张望中的眼神,她惊讶的抬眼正视他,直言说:“文爷,如果方便,你可否现在直言?”文清河轻摇头说:“边境不平,我去后不知可否平安回来,有些事qíng还是等到我回来后,再来同你细细说起。
文清河说完快步离开,留下江婉沐半张着口站在那里,她一脸的怔然不解的神色,不知文清河到底有何大事,值得这般的慎重又慎重。明子叔走近她后,她才醒悟到自已忘记跟远行的人,道一声‘平安,。江婉沐希望文清河能够平安的回来,妞妞已经没有了生母,她不能再失去唯一可倚靠的生父。
明子叔打量江婉沐的神色,问:“文爷说了何话,让你如此惊诧不已?”江婉沐打量明子叔几眼,有些迟疑的说:“文爷说从边境回来后,有话同我说,大约是现在时间紧,同我说妞妞的事qíng,一时说不清楚。他一个大男人管教女儿,终是有些不方便。”明子叔听江婉沐这话,瞧着她一脸坦dàng的神qíng,失笑后点头说:“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江婉沐听明子叔这话,脸上的神qíng更加的舒展开来。明子叔的话,把她心中那一点点的猜度,都打消不见了。她脚步轻快的往尚大夫的书房走去,她前世对男女之qíng都有深深的怀疑,此生以来,女子活得如此艰难的qíng况下,她对男女之qíng更加不敢去向往。她拥有两个小儿女后,对男女之qíng不再抱有一丝的期望。她此生只想守护好两个儿女,看着他们花开花落自在的活着,她便能平安自在的度过余生。
江婉沐把手里几十册放在桌面上,对尚大夫说:“这些都是我抄写好的伤药糙册子,本本我都查对过。不过这是关于生死之间的大事qíng,还是要请尚大夫和尚五大夫再仔细的查验。”尚大夫顺手翻开一本,瞧着上面端正的字迹,他对江婉沐说:“你用心了。”江婉沐淡淡的笑着答:“尚大夫才是真正的忧国忧民的医者,我不过是跟着尽尚明始和江懒懒订亲后,江婉沐把尚大夫给的月薪,全部的拿来还给尚大夫夫妻。她笑着对尚大夫夫妻说:“尚大夫做的事,从大处讲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从小处讲,这些日子我跟着抄字,也学了一些表面的东西。还有尚家一直照顾我们母子三人的用餐,连我的家人,尚家都照顾一二。我从为尚大夫正式做事的第一天,就没有想过要接受月薪,只是担心我不收受,尚大夫无法安心吩咐我做事。
尚大夫做的是功德圆满的大好事,说到底都是为民众服役的事qíng,与自已没有多大的利益。我也想为两个孩子积些功德,早打定了想法,这些银两只是暂存在我处,将来还是要还回尚家。现在明始和懒懒定下了亲,这些银两该物归原主。”尚夫人瞧着她一脸肯定的神qíng,在尚大夫的示意下,她亲手接回那些银两。
江婉沐觉得自那以后,尚大夫家里的几人,除去文九娘外,才算真正的接受她。当然文九娘听说这事后,匆匆忙忙的奔到她的面前,瞧着她如同瞧傻子的神qíng,冲着她说:“小懒,尚家家大业大不差那几个银子,你别瞧着父亲和我夫君天天闲在家里,没有开门给人诊治,就觉得他们挣不来大块银两。父亲和夫君两人都相当的能gān,两人对药糙的查验,在宁朝排不进前二,也能排上前十位,尚家那可能没银两用。”
江婉沐听着文九娘这败家的话,轻笑着安抚她说:“九娘,我也不象你想的那般差银两。尚大夫让我做的大事qíng,本来不用加上我的名字,他还把我的名字添置上去。我将来会有很好的名声,我何必还要硬生生的让尚大夫自个掏银子给我。平日里,尚家本来已是相当的照顾我,我要知恩图报,不能知己知彼后,明知尚大夫和尚五大夫做的事qíng,没有多少利润留成,还要去占那银两。”
文九娘轻摇头瞧着江婉沐,低声说:“难怪父亲执意要订下懒懒,我还以为是我私下去同母亲多话的功劳,才让父亲不听祖母一次又一次的来信反对。原来父亲他眼光更加的长远,我家始儿有福气。懒懒有你这样识大体的母亲,她将来绝对不会小家子气。嘻嘻,她会是一个好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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