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坐在楚杨氏的的小会厅里面,目光轻扫下那空空空如也的多宝架,她的唇边浮现一抹笑意。楚杨氏招呼江婉沐在桌边坐下来,两个穿着粉色碎花襦裙的大丫头,笑着送上茶水,当中圆脸的丫头笑着说:“夫人,是用晨起的泉水煮沸泡的香茶。”另一个丫头上前给碧玉般的杯子里注上一股清香茶水。
江婉沐打量室内服侍的几个人,只有楚杨氏身后立着的秀姐,是她唯一认识的人。江婉沐用帕子擦拭下脸上的薄汗,打量一脸笑意灿然的楚杨氏,听着她笑着说:“小懒,有三个哥哥陪着飞扬和懒懒两人,你尽管安心在我这里坐一会。”江婉沐听她这话,想着那三个懂事的孩子,笑着说:“义嫂,我瞧着三位少爷个个聪明伶俐,有他们看护我自然放心。”
楚杨氏听她的话,眼中有笑,眉头却一皱的冲着她说:“小懒,你是他们的姑姑,你直接按排行叫他们。他们在家中叫五、七、九,你以后直接叫他们小五小七,小九就是。”江婉沐听她的话,只是淡淡的一笑。楚杨氏瞧着室内的人,冲着她们摆手说:“你们都下去,秀留下来服侍。”房内的人,笑着向楚杨氏和江婉沐微微行礼后,一个个悄然无声的退出去。
楚杨氏瞧瞧神色平和的江婉沐,把她从上往下仔细打量一番后,笑着说:“小懒昨日秀一回来,就同我说你变得美多了,我本来以为是她久未瞧见你,才有那一句夸奖的话。今日瞧着你,你仿佛整个人都变了一样,肤色变得白红润,这眼里也多了几分神采奕奕。不熟的人,一定不会敢出面认你。”
江婉沐想着楚府大厅里,见过那一众花容月貌年纪不一的大小美人们,她轻笑起来说:“义嫂你同秀姐一样,也是时日太久没到我,说着夸奖我的话…我肤色是变好些,可是人还是从前的人。”楚杨氏听她的话,仲手捉住她的手,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把她的衣袖往上卷起,她用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的胳膊,轻叹着说:“这肤色好细腻。”
江婉沐把手抽回来,瞅着她有些嗔怒的嚷着:“义嫂。”楚杨氏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沉吟的说:“小懒,当年虞小姐听说是以肤色好五官美,胜过京城里的众位美人。前几年我还听人提过,说再也没有瞧过那样好肤质的美人。
虞家新一代的女子,都没有她那样的肤色。我现在瞧着你的肤色,真正相信那不是传言。你能把肤色变得这样好,一定是在中南找到好的美容法子,你传我两招,让我也跟着能美上几分。”
江婉沐打量一下秀姐,笑着对楚杨氏说:“义嫂你真要听我说那法子吗?”楚杨氏肯定的点头说:“听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外传第三人。”江婉沐听后轻笑起来她笑着说:“义嫂,秀姐长得美杵哥可没有特别的俊挺,这法子我可不想说给秀姐听,怕到时给杵哥惹来麻烦。”楚杨氏笑瞧着秀姐,冲着她说:“为了你家男人好,你去门外守着去。”
秀姐出去后,楚杨氏轻声向她质疑说:“小懒,你的肤色变好,是不是当中另外有曲折?”江婉沐瞧一眼楚杨氏,立时知道她明白自已让秀姐出去的用意,她淡然点头说:“义嫂,这事qíng说出来太过玄妙-得令人不能相信,如果我不是当事人,得到两位名大夫特意说明,我想我也不会愿意相信那事实。我不想隐瞒你实qíng,只是我答应了人,从此不再对从前发生过的事qíng,去同人分辨个是非曲直出来,我要让前事全烟消云散。
你答应我,这样的事qíng,只能你和义兄知晓,绝对不外传第三人,也不对那事qíng有所追究,我就同你说实qíng。要不,你就让我继续保住这个秘密。”楚杨氏听江婉沐说这话,她脸上出现深思的表qíng,她瞧一眼江婉沐再问:“是关于江家的私吗?如果是这样,我想听听,你现今只有我和你义兄最亲,有些事qíng,我们心里还是有底,这样也知道什么时候提醒你防范他们。当然这样的事qíng,越少人知道你越安全。”
江婉沐瞧着楚杨氏的抻qíng,见到她缓缓的点头下后,知道她终是应承自已不外传她放下心来,慢慢的把自已如何去尚家寻活做开始,到如何发现有身孕,然后到生产后身体如何的不好,她语速一直是平缓的讲诉下来,直到讲到尚大夫和莫大夫两人同她说的那些实qíng。楚杨氏的神色都变了,只有江婉沐神色依旧淡然,讲到莫大夫开得那些药如何的难吃,讲到自已吃药后,如何的在儿女面前装出平静的样子。
楚杨氏听得眼圈红了一遍又一遍,帕子一次又一次的印过眼角。江婉沐轻描淡写的说完那些事qíng,她静候着楚杨氏平静下来。楚杨氏许久后神色严肃起来,她长叹一声说:“难怪当年我兄长婚配时,家里老祖宗特意同我娘亲私下jiāo待,要查清女子的家世背景和外家姓氏,还说只要牵涉到中南那边的尚家,不管那女子品容貌如何的好,都是绝对不能考虑的对象。
现在我的三个孩儿年纪渐大,我今年年节时回娘家,我娘亲私下里把老祖宗当年说过的话,特意的同我说一遍,她说虽然不知老祖宗为何如此排拒中南尚家的女子,不过老祖宗经世老到,她这样吩咐下来的事qíng,一定是有保全家中孩子的意思在。而我娘亲这些年仔细打听过,京城里一般古老的名门望族家中几乎是没有尚氏妇。
今日听得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的谜团总算是解开了。我实在想不到贤慧达能的江大夫人,私下是这么一个险心肠的人,她竟然能对胎儿下手。”楚杨氏说完这话,她打量着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江婉沐,愤愤不平的问:“她如此对你,你心里没有一丝不恨她?你同我说实话,你是答应不过问旧事,可我和你义兄没有答应不过问你的旧事。”
江婉沐瞧着明显受这事影响的楚杨氏,她想想笑了说:“还好,她用的是这种改颜毒,现在想来我是因祸得福。要不以她和我生母结下的死仇,我要是生得貌美如花,只怕我的下场更加的惨。你瞧现今多好,她解脱了,我也解脱了。她在江家安稳的做她的大夫人,我在外面过着无拘无束自在的日子楚杨氏瞧着神色平和的江婉沐,轻声说:“你这个当事人都能想得通透,我们自然不会去多事。再说江家这三年来,也没能过得多平稳。她最器重的儿子,江家最有出息的大少爷,前不久从出事的马车上摔下来,跌断了一条腿,听人说纵使能冶好,日后天气一变,那条腿也不会中用。江家这一代里面,不成气的多,目前只有一房的庶子,叫……江温琦,嗯,就是这么个名字,稍稍中用些,他将来入官场,最初也不会有多么的顺畅。”
江婉沐听楚杨氏提及这些事qíng,也知道庶子出身的人,要在大多数嫡子当官的官场上,只有步步为营才能步步高升。她还是觉得江家那些人和事,距离自已太过遥远,唯有江温琦还能唤醒她心里对江家的一点暖意。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总算能凭借着自已的才学,在江家渐渐的出头,想来他日子一天比一天会好过许多。楚杨氏瞧着神色淡漠的江婉沐,知道她心里早已放下那个冷漠的娘家。
楚杨氏长舒一口气,瞧瞧她的神色,想着京城近期内的流传的话语。她想想对江婉沐说:“小懒,那事qíng我不同你说,过两天你也能听到消息。连三爷前一阵子带队在边境外失踪,消息传到京城,老王妃当时就晕厥过去。”楚杨氏停下来,特意打量着依旧浅浅笑意的江婉沐,瞧出她眼里的淡漠神色,她在心内轻叹息几声,颇有些打抱不平的说:“小懒,你离开后,连三爷还想法子寻过你一阵子,我怎么瞧着你听到他失踪的消息,面上可没有一点担心的神色。”
江婉沐听得轻笑起来,她好笑的望着楚杨氏打趣说:“义嫂,如果我真的流露出非常担心的神色,只怕你现时又要叨唠着我太过担心不相gān的人。再说,如果真有惨事,你也不会用闲聊的语气跟我说起。想来前一阵子失踪的人,这一阵子一定是有平安的消息传到京城。连三爷是一个相当不错有担当为国的男人,我自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我这是把担心藏在心里,面上表现出平静给你看。”
第二百三十五章 相似
江婉沐说后面那句话时,她突然想到尚年少的江飞扬兄妹两人,他们的生父能够平安的活下去,哪怕未来彼此不相识不相认。但两个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已的来处,在这个世间活着,心底总会有份安稳的感受。
江婉沐从来没有打算过,在两个孩子长大后,还要对他们隐瞒身世的真相。有些的事qíng,可以骗得了旁人,独独骗不了自已。江婉沐在前世听得太多这类的事qíng,大人越阻挡孩子们知道真相,越阻截不了他们认亲的向往心。反而不如放开手,把真相告诉他们,由着他们自已清醒的去选择。
回到京城,这里曾经发生过的许许多多事qíng,都会有影影绰绰的痕迹,终有一天对两个孩子无法隐匿下去。江婉沐惊醒到媛′实后,她的眉头轻皱些许,忍不住叹气对楚杨氏低声说:“义嫂,飞扬和懒懒两人的户籍,有心人好不好查看?”楚杨氏听着江婉沐跳水的说话方式,白她一眼说:“你义兄办事,你尽管放心,一般是查看不了。”
楚杨氏说完这话,瞧着又漠不关心神色的江婉沐,她忍不住轻摇头起来,继续说下去:“京城这边前不久接到连三爷失踪的消息,大家都为他担忧感伤不已。得,这两天又接到他失踪后,还立下大功劳的消息。这一惊一乍的行事,的确是那位三爷作风。”楚杨氏自已说着都有些好笑起来,忍俊不禁的说:“我们这些平常人,听着这些消息还能受得了这一悲一喜jiāo集。
反正这位连三爷从小就不是安份的人,他历来不行平常事。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人在困难重重中,还能部署反戈一击,令敌方吃了大亏。”楚杨氏想想最终还是‘卟哧,一声的笑起来,她冲着江婉沐说:“你不知道,宫里的大夫们,这些日子每天都川流不息的进进出出连王府。前一阵子是因为连三爷失踪,老王妃伤心的病倒,王妃服侍老王妃跟着病倒,只有世子夫人撑着当家理事。”
江婉沐听得眉梢微微抬起,连皓那人有着纨绔子弟轻易不肯吃亏的xing子,想来吃了大亏后,想法子都要从敌方找回了大场子。她抬眉微微一笑,自家儿女的生父,还是能让他们为荣。楚杨氏瞧到江婉沐脸上笑意,想得却是连王府当日还是亏待了她,她现时听闻两位王妃病倒的事后,一向清淡神色的脸上,还是忍俊不禁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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