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娘亲同江婉沐说着话,顺带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到她眉头稍抬起,听到她淡淡的说:“好男人答应的事qíng,为了儿女都会坚持做得到。要不。你想,我就是愿意放她们三个妇人带孩子们出去,你让她们去哪里找那满天飞的男人?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木根娘亲立时不说话。江婉沐待三个妇人和孩子们不薄,平日里吃穿几乎都是一样。三个妇人先后遇到楚杨氏和江婉沐,是她们的幸运,还能带着孩子们一块生活。要是遇见到别的主人家,只怕没有这种好的福气。
大军凯旋的脚步声音,一天又一天的挨近京城,各种各样的关于大军进程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开。官府很快公布大军进京城的日子,还公布大军进京城的路线,也说明欢迎人群路边的安置。孩子们从外面听到消息。回到院子里,欢呼雀跃的说要去迎接大军。三个妇人虽然没有表现的明显,那一脸盼望的神色,却是无法掩饰。
江婉沐瞧着满院子的妇孺,有些头痛那日大小的平安,单单靠着木根父子两人,是护不了这么多的人。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兴致勃勃的跟着嚷嚷起来。要赶紧去迎接大军。江婉沐望着众人的神色,终是点下这个头,说:“那日我们早早的关好院子门,你们各自顾好自家孩子们,到时人多,不要走散了孩子。”三个妇人欢喜的点头,互相笑看着对方,眼里有着不明的盼望。
三个妇人能从边境拖儿带女来京城。不会是懦弱到极点的女人,而几个孩子比起同年纪的孩子,更加要多几分自立懂事。江飞扬和江懒懒跟着几个大的孩子,同样欢喜叫起来。两人分别跑去牵住木根父子的手,叫嚷着说:“祖祖(舅舅)到时把我举高高看。”木根爹爹最疼爱江飞扬,听他这话立时点头答应下来说:“好。飞扬到时就坐在我肩头看。”木根喜欢江懒懒的嘴甜,笑逐颜开的点头说:“好。”
大军得胜归来,距离年节没有多少天。那天的早晨,难得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没有赖在chuáng上,而是非常自觉的早起,两人还一个劲的催促着江婉沐快些出门。江婉沐院子里的人,关好院子门出来,见到南城这一片许多的人家,都纷纷扬扬的往路口赶。有马车的人,自然一家老小挤在马车里面。江婉沐对三个妇人又招呼一声,紧跟着木根一家人后面往路口奔去。
天空飘散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挡不了京城人的兴奋心qíng,人人的脸上笑开了花。人们赶路的同时,还不忘记炫耀自已听来的消息。木根父子抱紧江飞扬兄妹两人,江婉沐和吉言两人护着木根娘亲身边。几人顺着人流的方向前行,越往前越人多,木根瞧着人拥挤的样子,赶紧转身对三个女人说:“你们顾好自已,两个孩子我和爹爹会护好。一会要是散开,你们自个记得先回家。”
有木根父子两人在前面开路,后面三人总算紧跟上他们。西城的道路两边的人太多,他们赶到时已无法挤进去观看。江婉沐轻扯木根的衣裳,低声说:“我们去东城。”几人顺着路边人群,艰难的往东城方向走去。他们行到东城时,见到同样的人山人海,木根娘亲的脸瞬时苦得要掉水。江婉沐轻扯扯她,冲着她安抚的轻摇头,她又对木根轻眨眼示意跟上。他们几人跟着江婉沐的身后,几转又几转,转到街道的后面。
江婉沐在木根爹娘和吉言狐疑的眼神中,她伸手拍响一间店的后门。在众人不安的等候中,隔了许久后,里面总算传出声音问:“谁?”江婉沐淡淡应“我”。立时有人来打开门,开门的妇人瞧到江婉沐几人,她又伸出头打量四周一下,轻声说:“小懒小姐,你们赶紧进来,东家让我等你们许久。”几人赶紧进到后门,随后不远处有尾随而来的人,紧跟着他们也随意拍响街后的门。
店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妇人轻声在前面提醒说:“不敢点烛火,会惹来外面拍门的人。大家紧跟着我身后,一会上楼后就能看见。”江婉沐立在一旁,示意木根抱着江懒懒先跟上去,她行在最后面。一行人上了楼,楼上已有十多个男女。有间书肆的东家,一脸微笑的立在上面,打量着最后上楼的江婉沐,笑着说:“小懒,来,上来烤一会火,大军来时,再到窗边看。”
木根父子两人自是认识书肆的大东家,他们两人把孩子放下来,赶紧冲着大东家行礼,见他轻摆手说:“小懒视你们为亲人,你们就不用如此多礼。”江飞扬和江懒懒早跟着一块行礼,他们两人打量着面前这人好几眼,兄妹两人才一脸纠结的小声音叫着:“大叔好。”楼上早候着的十多个男女,听这对小兄妹的叫唤声音,忍不住哄笑起来。当中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笑着走近他们两人,弯腰同他们说:“小弟弟,小妹妹,这是我的祖父,你们要叫祖祖好。”
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立时行礼,改口叫:“祖祖好。”江飞扬还大声音解释说:“祖祖,你瞧着不象祖祖。”他的童言童语惹笑房内的人,一个容貌温润的妇人走过来,笑着寻问江飞扬说:“那你如何叫我呢?”江飞扬立时笑着行礼叫:“姨姨好。”那妇人笑着抱起江飞扬,亲了他的小脸,才笑着轻放下他。她紧接着抱起江懒懒,问:“你如何叫我?”江懒懒甜甜一笑,叫:“姨姨好。”
那妇人抱着江懒懒,对笑着站在一旁的江婉沐说:“小懒,你的两个孩子太可爱,实在太惹人喜爱。”江婉沐笑着上前去,跟妇人说两句话,又笑着纠正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说:“你们两人仔细些,好好的叫祖祖好。”江飞扬和江懒懒好半天开不了口,江懒懒小声音辩解说:“娘亲,她是姨姨。”兄妹两人在江婉沐不悦的眼神中,不得不改口叫妇人为‘祖祖’。
江婉沐笑着把身边的木根娘亲和吉言介绍给妇人,木根娘亲眼里有掩藏不了的惊讶神色,眼前这个妇人如此的年青,竟然已有十多岁的孙儿。她太过外露的神色,惹笑了那个妇人。吉言赶紧上前给妇人行礼,叫着:“夫人好,我们人太多,打扰你们。”妇人笑着摇头说:“小懒,可是我瞧着长大的人。我正担心人多,别挤坏了她和孩子们,你们来了,我们也安心了。”
江飞扬和江懒懒兄妹两人是最受欢迎的人,楼上站着的十多个人,人人都有兴趣走过来逗一逗他们兄妹两人,特意让他们两人叫唤人。小兄妹两人本来就不是认生的人,自然对着谁都是笑口常开的模样,两人笑着一一的叫唤着人。木根父子两人已由人招呼着到窗子边,江婉沐被东家叫去进侧面的房间说话,她进去前,望到木根娘亲和吉言让妇人招呼着,而自家的两个孩子在几个年轻人的包围中,两人笑容可掬同几个的少年人说着话。
第二百四十八章涂抹【7】
江婉沐跟着东家进到侧面的房间,望到几张大大的桌面上摆放着的笔墨纸砚。楼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嚣声làng,她望着东家大叔一脸慎重的神色,用商量的口气说:“大叔,我现在可静不下心写字,不如改天上午,我专程过来,一定用心多字几张字?”
东家大叔听她的话,好笑的单手点点桌面上的一堆帐本,说:“今日不同你说那事,那事容后再议。南城那间书肆你可是占了一半的份额,前些年,你说你年纪少,行事很不方便,书肆年未的事,我便一力担下来。今年我瞧着你实在是太方便,我们两家的分红,掌柜的和管事店员的年例安排,你心里总要有自已的一个想法?”
江婉沐听东家大叔这话,很有些讨好的瞧着他说:“大叔,往年你的那些安排,我觉得事事妥贴得入人心。今年,我本来是有心不想让大叔你多辛苦,可是我把帐本盘算来盘算去,总觉得自已做得要稍逊一筹。何况我这才回来几个月,心里面实在是没有底,也不想伤了掌柜大叔和店里人的心,那些事,还是要听大叔的安排和吩咐。”
有间书肆东家听她的话,深深吸一口气,万般无奈的同她说:“小懒,你一心只想偷懒,所以你每年都有不同的借口。我瞧你把帐本算得不错,正想着以后那间书肆的帐本事qíng,彻底的jiāo给你处理。女子内宅中当家理事,本来就需要算计深。
你正好用这样事qíng好好的把自已磨练一番”
江婉沐等他说完话,笑逐颜开的冲着他开口说:“大叔,我未嫁之前,你瞧我当初的那打扮,就知内宅与我无关。嫁人后,我不得夫家人的欢心,自然也与内宅无关。现今我自由身,只要管好自已和一对儿女,我怎能和自家的儿女来算计。我身为主人家更加不能降格去同院子里打杂的人算计一番。我来往的几家人,待我们母子诚心诚意,更加用不着我去算计。大叔,你能者多劳,那些事qíng,还是由你做主定下来。”
东家大叔手指着江婉沐,他想起邻室里的那些人,压低声音说:“小懒,你还年轻,日子还很长。以后有了好人家你千万不要心有成见,拒不接受别人的真心。儿女虽好,不如身边人和你有商有量。算了,现在我也没有瞧到合适你的人,多的话,就不用我多劝。贞节这种名气,与你幸福相比,算个屁。你别被外人的话困扰,日子自已心里舒心,才是好日子。”
江婉沐已习惯东家大叔偶尔冲口而出的粗话当年她穿着破旧的小厮衣裳,鼓足勇气来见东家大叔时,原以为自已会被他嫌弃未曾想过东家大叔看她写的字后,会不拘一格的留用她。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曾寻问过她的身世,就连当年她试探般的同他提起,自已存了一些银两,想要有自已的两间店铺时。他都是眼不眨的应下她的事,用江小懒的名字,为她买下南城的两间店面。
江婉沐有时觉得有间书肆的东家只怕很多年前就知她的身世。她现时听东家大叔的话知晓他是出自关心才说这话,她忍住到嘴边的叹息伸手轻抚下帐本,一脸慎之又慎的神色对他说:“大叔当年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这些年,我一直感恩,我能一而再的遇到贵人。可惜,有得必有失,男女之间的事qíng,大约今生与我无缘。
当年我成亲时,无人寻问过我的意思,那我只能将就行事,用已还生养大恩。我入夫家,从来不得夫家人的欢心,我对夫家人从来没有过期望,自然也不伤心。其实那人待我并不坏,后来他还好心的让我合离出那家的门。我原本以为从此之后,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未曾想过后来会有两个孩子,老天爷太约觉得我的日子太过寂寥,它送两个孩子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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