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听了她的好心提示后,低声说:“多谢。”她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主位桌边,王妃笑逐颜开的瞧着她们两人,亲热的冲着她们招手,在她们走近后,她笑着对身边几个锦绣衣着的妇人说:“弟妹们,二儿媳妇你们早已熟了,这是三儿媳妇,从前你们也见过她。”她站起来,对二爷夫人和江婉沐:“你们两人好好招呼长辈们,我去你们祖母那里一趟。”长辈坐着,晚辈候着,二爷夫人笑意盈然的提起茶壶,为长辈们一一续起茶。
她嘴里笑着说:“婶子们,今儿的饭菜,大缮是用了心,一会大家多尝尝味道。”江婉沐瞧着桌面上的茶点,她伸手招呼丫头们添上,然后候在一旁微笑听着二爷夫人和这些名门夫人们说着家常。二爷夫人是一个妙人,她开口引导长辈们提起家里的孙儿孙女,她便候在一旁,只是在夫人们话快要说尽要冷场时,她再把那话茬儿又续上来,又引导大家提及家中的女儿们,嫡女加上庶女再加上日子,等到王妃转回来时,一桌的人谈兴正隆,而候着的两位儿媳妇的脸上,同样是一脸的自在笑貌。
王妃行到近处,听进坐着夫人们说着的话,她略皱眉瞧向二爷夫人,见她一脸恭顺的神qíng。王妃很快的展开眉头,她落坐后笑着接过众人正说着的话茬,她笑着说:“大家要论书法,我家三儿媳妇的书法算一绝,不过我只是听说而已。我从前在别人的家里见过她的字,我当时瞧着觉得字好,还来不及细品,那主人家已快快的把那字幅收起来。”二爷夫人在王妃眼神扫过来时,她很快的低下头,没有来得及接下王妃这个话茬
坐在主桌上面的夫人们,多少是同王妃都有些亲近的人,自有人会笑着接过话茬。立时有穿暗红花叶边衣裳的夫人,她笑瞧着江婉沐说:“三少夫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人,大多数都没有瞧过你的字。一会中餐过后,闲着时,你可以为我们几家写上几幅字吗?”而另一个穿着暗紫暗线花衣裳的夫人,这时也凭仗着长辈的身份开口说话。她们一个个都明白,江婉沐是不得王妃的欢心的儿媳妇,眼下听着就是想借题发挥训诫她一番。
那夫人笑着打量四周,她侧头笑着对江婉沐说:“三少夫人,我瞧着距离中餐还有些时辰,这阵子正好大家都有空,不如你现在为王妃写一幅字,恭贺她新禧大吉,以表你的孝心。”江婉沐脸上的笑靥淡了许多,有间书肆的东家,早在前两年,已经同外面宣布过,她写的字,一律通过有间书肆售出,私下不得以任何的借口,为任何人写字。当时,江婉沐觉得东家大叔太过防范心重,她认识jiāo往的人,都是懂理规矩的人。
她从前送给楚萧夫妻做人qíng的字幅,都是事先跟东家大叔通过气。而那时楚萧夫妻两人都是无心随意提起的话头,只是江婉沐自已上了心。楚萧夫妻知晓她在写字上面,已经有了大家的实力后,这些年来,他们不管任何人求上门去,他们夫妻两人都挡驾出去。而楚府的人,这些年来,无一人跟她暗示过要字幅的事qíng。正因为如此,江婉沐才敢放任一对儿女跟楚府的孩子们来往。
尚大夫一家人对她们母子三人有救命大恩,江婉沐一直感激他们一家人的恩德,尚大夫的书房里面,便挂着一幅她用心写的‘仁心’字幅。江婉沐原本有心再送他家几幅字,尚夫人笑着婉拒她的用心,尚夫人直言说:“小懒,我们不能坏了有间书肆护着你的用心,老爷书房有一幅你的字,足矣。多了,我们也留不住。”江婉沐默然,尚夫人最懂得内中的事qíng,有时太多,的确是坏事,她这些年来,每月也不过三幅字出售,只有近年节时,会视qíng况而家,加写两幅对联。
有间书肆的东家大叔和江婉沐都懂得,字写得多了便不珍贵。何况字随心走,时时写未必有jīng品。她闲着的时间,太多数在书肆楼上临摹东家大叔珍藏着的那些古名家的字帖,有时会把临摹名家字帖放在书肆里面出售。江婉沐侧头望见二爷夫人的头,她已经把头低得太下面去了。她抬眼望见王妃眼里的笑意,又见桌面上坐着的夫们,那一张张兴奋不已的脸。她乍然一笑后,她笑着婉转的说:“年节时,心静不下来,太闹了,写字需要心静。”
二爷夫人轻舒一口气,而王妃脸上神qíng明显的不快起来,桌边坐着的夫人们,一个个觉得江婉沐太不给面子。世子夫人这时走了过来,她往二爷夫人这边一打量,瞧见她眼里的释然。她笑着靠拢王妃身边说:“母亲,孩子们刚刚同我说,想去院子里玩耍,我已经许了他们去玩一会。我一路过来,雪下得少了些,外面雪景瞧着不错,想问母亲和各位长辈们要不要去院子里转转,顺便赏雪景?”
王妃神qíng和悦的瞧着她,她笑着问夫人们:“你们愿意去赏雪吗?”夫人们大多数笑着摇头,她们一个笑着说:“外面太冷了,我们就贪图厅里的这份暖意。”王妃抬头对世子夫人笑着说:“你叫人招呼好孩子们,注意不要因贪玩打闹伤了人。我这边有你老2家和老三家的在,你不用太cao心。”世子夫人笑着点头,她对桌上的人,一一招呼过后,笑着说:“今年添了几样新鲜菜,婶子们尝尝味道,我先下去了。”
“王妃嫂子,你有世子夫人这么一个能gān孝顺媳妇帮衬着,省了不少的事qíng。”“王妃嫂子是有福之人,你瞧着这些年来,我觉得自已一天天的老了,王妃嫂子同儿媳妇在一块,瞧着象姐妹一般。”“乱说话,老大家的是不错,府里的事qíng,她样样安排妥当。特别是待下面的弟妹们,更加让人挑不出一个错字。别人冷着她,她都能想出别人三分好,待别人太亲近。
王妃一接话茬,那话里意思便变了三分,她对江婉沐的不悦明显渗脉来。江婉沐一脸淡然自若听着她们的对话,而二爷夫人总在最恰当的时机,会笑着接两句话,顺带把话题转得热闹处。好在是年节时,没有人想把气氛再次的冷下去,那关于江婉沐写字的事qíng,大家彼此心里有数,不得不这般的轻轻放下去。江婉沐是将军府的当家夫人,她xingqíng好,可那连皓是百无禁忌的人,他可是极其护短的人,他不会容下别人污蔑自已的夫人。
何况江婉沐生的一对儿女,儿子瞧着就聪颖,而女儿是嫁定了尚家人,尚家那样的人家,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家。王妃尚且不能直接把那不悦发作出来,旁的人,何必去惹火烧身。在坐的夫人们,还是有几分眼色,便顺着二爷夫人的话,把话茬往边际扯去。她们懂得王妃的爱好,自然说到后面,王妃笑逐颜开起来,一桌的人皆大欢喜起来。
第五百零四章宴(2)
王府的家宴,热热闹闹的开场。甜酒飘香,饭菜jīng致美丽,桌边坐着锦绣衣着的女子们,脸上都有笑颜如花般绽开。王妃坐在首桌主位招呼客人,以示主人家的诚挚心意。依次下来世子夫人坐在第二桌主位,轮到江婉沐时,自然是坐上第四桌的主位。
食不言,厅堂里面,只有着丫头们传菜时轻微的动静,偶尔会有孩子们声音。王妃那一桌放下碗筷后,江婉沐跟着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桌的人紧随其后停下用餐。丫头们整齐有序的上来收拾桌面,端上清香的茶水,安静的厅里,这时才有说话的声音。
而男人们那边的喧哗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引得女人们相对而笑。江婉沐这一桌上的夫人们,比别的桌子要显得安静,一个个品尝着杯中的茶味。江婉沐透过眼前白蒙蒙的水气,她掠过一桌夫人们微微笑着的神qíng,她竟然想起那样的一句话:“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连王府的嫡支旁支家人们,当年十月八九都曾对她冷脸丬相向,甚至于许多人远远的互相说着话嘲讽过她。人人都觉得她不过是偶然抢占了位置的客人,谁曾想过转来转去,她竟然重新走进连王府里来。
江婉沐瞧着满桌人的尴尬神色,听着王妃桌面上传来的说话声音。江懒懒跑过来拉扯着江婉沐的手,她满脸欢喜的笑着说:‘娘亲。”江婉沐看明白她欢喜背后的意思,用过中餐,可以回家了。她侧头望见世子夫人和二爷夫人已经站起来的身姿,她展颜一笑站起来,对一桌人点点头,牵着女儿跟上世子夫人和二爷夫人的身后,往王妃那桌走去。王妃那桌的人,此时一个个站起来要离桌,世子夫人笑着迎过去,她笑着说两句话,立时引起一片赞扬王妃的声音。
江婉沐母女两人站在那桌的最外围,在王妃一桌人往外走时,世子夫人回头望见她们,她停下脚步,笑着说:婉沐,三弟他们那边还在用餐,你和懒懒两人是四处转转,还是先去我的院子坐一会?”而王妃明显是听到后面的动静,她停下脚步,微微转回头招呼世子夫人说:“老大家的,你把事qíng全jiāo给管事们去管,你回去歇一会。”世子夫人微笑着点头,江懒懒握紧江婉沐的手,她抬头笑着说:“大伯母,我要娘亲陪我去侧门外看雪景,哥哥说‘可以看到如花朵一般的车轮印迹。′”
江婉沐瞧见世子夫人眼里明显不赞同的神神,她笑着解释说:“我们喜欢看有人走过的雪景,还喜欢去猜是什么样的马车,刚刚行驶过去。”世子夫人在王妃再一次回头时,她加快脚步迎上去。江婉沐伸手反握住女儿的手,她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她们跟着人群走了出来,瞧见江飞扬黑着脸站在外面,瞧见她们两人的身影,他立时笑着迎上来,说:‘娘亲,爹爹已叫人传马车在侧门候着,我们回家去。
江婉沐伸手握住江飞扬的手,他红着脸的挣了挣,见江婉沐执意握紧他的手,他低低唤着:‘娘亲,我大了。”江婉沐展颜一笑:“飞扬,在娘亲的心里,你永远是最聪慧孩子。”江飞扬脸上露出欢悦的笑颜,江懒懒在一旁笑着说:“嗯,现在娘亲牵着我们,以后,我和哥哥两人大了,我们牵着娘亲。”母子三人亲亲热热的牵着手往侧门去,母亲恬静如夜里悄然盛开的花朵,儿子俊美如玉人,女儿小小年纪已显示出她的秀外慧中。
他们三人旁若无人的笑逐颜开低语着,成了锦绣连王府里一道风景。王妃那群人回头望过来,王妃眼里浮起浅薄的怒意,她深觉得那三人这般举止,太过失礼失尊荣。世子夫人和二爷夫人的眼里,都有淡淡的失意,他们的孩子,从来没有这般的亲近她们。江婉沐母子三人感觉到前面那群人停下来,她们转头打量的眼光。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更加握紧江婉沐的手,两张小脸上都有着警戒的神色。
江婉沐低头望见孩子们的神色,她的眼里有了黯然,她曾经希望孩子们能多些亲人。如今两个孩子对连王府里的人,最先抱有的是警戒防范心。将来不管如何,他们和连王府的人,注定不会有那种亲如一家人的感qíng。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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