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纪大的兵,拉他到一旁轻拍他的肩说:“他们逗你的,你新来的,不知那位三爷近三年,还没有随便找人单挑过。当年他年纪小时,倒常会做这样事。我还好平日少话,没让他找到话单挑过。他们那些人,个个都被单挑过。三爷那人说起来挺浑,世家名门百年找不到一个他这样的主子。不过他浑得让人服,打伤人给药费,打伤他,王府也没有人出来找事。”
新兵听后惊讶的瞧着他说:“哥,你说他浑,不怕我说出去,让那三爷来胖揍你?”老兵轻笑起来说:“这话他听听顺耳过,他来了大家还能跟他闹腾一番,得他的赏,吃一顿好饭菜。三爷从前是拿我们这些人练手,现在他在营里面,有的是人陪他过招。再说大家明白着,他对弱的人。从来没下过狠手,对比他qiáng的人。只是这一回输,他下一回会继续来找你。……”老兵趁着闲时,赶紧同新兵传授着这些事qíng,新兵听得惊讶不已。
王府的大门口,老王爷老王妃给迎进了大门。王爷王妃也给迎进门。连皓和两个兄长下了马车后,连皓便冷着一张脸立在大门口。连昂和连轩兄弟两人瞧着冷脸的他,对这个又拧起来的弟弟,实在是没话可说。只能各自摇头由着他的xing子去。兄弟两人各自迎上自家的娘子,欢欢喜喜进了大门。王府守门的下人们,瞧到连皓的冷脸。无人敢上前招呼他,只能由着这位小主子,把自已当成人形门柱子立着大门口。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跳下马车,抬眼快快的瞧下漫天的雨丝,低头望到那一个个伞下面的人。江婉沐对吉言轻声音说:“我们快些走进去。这雨淋多了也不好。”江婉沐伸手扯住吉言,两人头也不抬的冒着雨丝往王府里冲,她们自然忽略掉大门口的那根人形柱子。连皓起先瞧到没人去迎江婉沐两人,眉头已经深皱起来,这时瞧到那个女子从自已面前过。完全视若无睹的模样,他的整张脸彻底的黑沉下来。
江婉沐进到侧房。瞧到里面冒着热气的沐浴水,觉得王府里纵使有千般的不好,可是这个常来打理自已侧房的妇人,却事事做得让自已顺心。江婉沐把自已泡在热水里,舒舒服服的叹一口气,冼净头发后,突然想起那个放符的袋子,只有拇指长,宽也只有三指粗,手触上去能感到里面的硬实。她想着这么小的口袋,想来里面的平安符也是相当的小巧玲珑。
吉言到江婉沐房间时,见到她坐在桌边,手里举起一枚圆圈小翡翠玉,对着烛光细细端详着。烛光下她的神容恬静,眼光透彻的瞧着那玉。吉言走近她,望到她挽起的头发依旧湿润,轻声音说:“小姐,我帮你擦拭gān头发。”江婉沐抬眼瞧瞧吉言的发,摇头说:“算了,一会送饭菜的人进来,我披散着头发,让人瞧后不好,你进侧房擦自已的发吧。”
吉言轻摇头说:“我也算了,小姐,你几时买了这么样的玉?瞧上去挺好看。”江婉沐把手里的玉轻放在桌面,笑着拿起放符的口袋,正要同吉言说话时,听到外面的招呼声音:“三爷好。”江婉沐立时手快的往袋子一掏,再把手中之物塞进怀里。连皓进房间时,江婉沐站起来行礼:“三爷好。”连皓冷着脸瞧她,沉声说:“不是同你说过,以后我进来时,不必太多礼。坐。”连皓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来,江婉沐跟着坐下来。
连皓坐下来,端茶水的小丫头奉茶进来,瞧着他的冷脸,手忍不住的抖动好几下,那茶具发出刺耳的响声,惹得他更加不高兴起来,直接对丫头说:“换人进来侍候。”那丫头捂嘴冲出房间,连皓的脸更加黑压压下来。江婉沐对想要上前倒茶水的吉言轻摇头示意,连皓明显是心qíng不好来找茬子,这时候一般的人,谁上去谁都是送上去挨骂。
吉言接到江婉沐的示意,低垂下眼脸紧贴在她的身后站着。管事妇人进来,瞧到房间qíng形,笑着上前给连皓倒好茶水,开口说:“三爷,那小丫头服侍的不好,我以后不会让她往三爷面前凑。”连皓端起茶水,对这个妇人明显神色要和悦些,说:“把那丫头打发出院子,实在是不经事的人,我这还没怎么样发话,她倒先哭得可怜起来,我瞧着这样的人心烦。”
管事妇人瞧一眼低垂眼脸明显置身事外的江婉沐,再瞧一眼近期特别容易烦躁的连皓。她在心里轻叹息一声,谁让那小丫头平日里不往前凑,偏巧今天送上门。她笑着点头说:“好,我听三爷的吩咐。就要送餐过来,三爷今日……?”连皓顺口接下她的话说:“把我的餐送到这里来。”管事妇人心内不管怎样的猜测,面上还是笑逐颜开的点头说:“好,我这就去传话。”管事妇人出门前,还对江婉沐临来秋波一眼。
江婉沐瞧一眼窗外的黯色,对吉言说:“三爷要在这用餐,再去拿一个烛火来。”吉言笑着退出房间。江婉沐瞧一眼面前同样挽着半湿发的男子,瞧着他穿着大红锦袍的俊逸模样,不得不惊叹连皓的好容貌,如不是他眉目间时时散发出的嚣张气焰,这实在是一张亦男亦女的脸。连皓不客气的直接伸手给江婉沐说:“给我瞧瞧主持给你开光的平安符?”
江婉沐把袋子和那枚小方玉递给他,连皓瞧着那块翡翠玉,脸色微微有些惊愕的接过去,他大手轻拿着玉端详一会,惊叹的说:“光明寺的主持很少会赠人亲手开光的平安符,这种玉质的更加是少之又少。你倒是能入他的佛眼,有这样的大造化。”江婉沐微微垂眼脸,可不敢接这个一会风一会雨的人说的话,有些担心说不好,又招惹了这个人的坏心qíng。
连皓细瞧了玉,肯定的对江婉沐说:“好玉。”然后他把口袋翻来覆去的折腾两遍,再次把手不客气的伸向江婉沐说:“把另外的那两枚也拿出来给我瞧瞧。”江婉沐装聋作哑的当没听到这话,连皓瞧着她这不认帐的模样,一脸没好气的对她说:“主持既然说结的是善缘,那么一定会送你圆满。三三才是大吉,你别藏着,拿出来让我瞧瞧。”
江婉沐自认自已敌不过连皓,咬碎牙掏出另外的两枚递给连皓,在一晃眼间她瞧到是同样的翡翠玉。连皓接过来后,笑着瞧了好一会,点头说:“婉沐,你第一次胡乱撞,竟然有这般的好机缘。我从小到大进光明寺这么多次,只有小时瞧过主持法师。祖父祖母历年所得的平安符,都是纸质的开光符,独独你得到这样好的赐予。来,同我说说你做了啥好事?”
江婉沐把现在已显得有些肿的额头,抬起来让连皓瞧,嘴里说着:“我用力在佛前磕肿头。”连皓皱眉瞧一眼她肿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顺手递给她说:“你不要伸手乱去揉搓额头,这是宫里面的药,你一日三次轻轻涂抹,过几日瞧瞧,要是没消肿,就要请个大夫来瞧瞧。算了,我同你这笨人说得再多,你都不是一个明白人。”
江婉沐听着连皓这风平làng静的话,伸手给她说:“那把玉还给我。”连皓把三枚玉拿在手里观赏,理都没理江婉沐的话。管事妇人拿着一个烛台进来,放置好后,送饭菜的人同时把饭菜摆上桌。连皓对管事妇人说:“这里不用你服侍,你快些用红线打三根络子,我要把这三枚玉串起来挂在脖子上面。”
管事妇人笑瞧着那玉环,说:“三爷,我没有那么快能打好三根络,你要等些时间。”连皓头也不抬起说:“先打简单的络子,改天我会请母亲帮我亲手打。”管事妇人在他们用完餐后进来,她瞧着连皓把三枚玉环串好线,递一枚给江婉沐说:“贴身带着,保平安。”连皓把另外一枚直接挂在自已的脖子上,另一枚塞进口袋里顺手放进怀里,他站起来对呆滞中的江婉沐说:“今天你累了,早些休息吧。”江婉沐眼睁睁的瞧着那个抢劫犯堂而皇之的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迷糊]
连皓出院子,守在外面的两个小厮迎上来,打着大伞的连希连忙上前举高伞,把连皓迎进伞下。打着小伞举着火把的连高,则是瞧见连皓笑逐颜开的样子,问:“主子,我们现在去书房吗?”连希瞧着进院子前,还是黑着脸的连皓。这出院子便笑容满面的人,想着三夫人对主子还是用了心。他把伞更加倾向连皓的头顶,换来连皓的白眼说:“把自已也罩住些。”
连希笑着拉拉自已身上雨布衣,说:“爷,我穿着雨布衣不防事。”连高在前面走,听这话也回头说:“爷,这次雨布衣好,你就别替那小子担心,他皮厚着呢。”连皓听后笑起来说:“举好火把,我们去老王妃那里瞧瞧。”连高立时转回头说:“得,我听爷的话,以免爷不高兴,又拿我发作。我前两天和爷过招的伤还没好呢。”
连皓听得没好气的笑着说:“听着你小子的语气,不想在我身边呆下去。”连高听这话连连低叫起来:“爷,你饶我吧,小子不会说话,以后事事听爷的吩咐,只求爷留下小子。”连皓把脚抬高带起地上的泥水,他瞧见后立时收回脚说:“得,连老天都帮你这一回,我也放过你。明日,你回营地好好去伙房帮着做事。”
连高闷头不敢多话,连希瞧着笑眼的连皓,知道他说的是逗乐的话。三人往老王妃院子走去,到老王妃院子门口,院门一打开,连皓直接冲进去,快步进到老王妃的房里。房内老王爷端坐桌边,瞧着冲进来的连皓,冲着榻位上坐着的老妻说:“瞧他这德xing,女人就是不能教子,好好的男儿给你教出一脸的赖皮相。”
老王妃没接他这话茬,反而上下打量起连皓。忙招呼他坐在自已的身边,伸手摸摸他的发。轻声音埋怨说:“快把发松散来,这发未gān怎能挽发,以后年纪大会头痛。”连皓由着老王妃散开他的发,反正房内除去老王妃身边亲近老妇人外,也没有旁的人。那妇人拿来gān布递到老王妃手里。连皓自觉的脱鞋翻坐在榻位上,再歪歪斜斜的卧在老王妃的身边。
连皓舒服的享受着老王妃擦拭头发,瞅着坐在桌旁瞪胡子瞪眼的老王爷,嘴里笑着说:“祖父。我记得小时,学武功是你手把手教着学。我第一次去外面打架回来,祖父对我说‘男儿就是要敢打。打得赢用力打,打不赢快些逃,不要傻傻的呆在那里让人打’这些年,我都是听着祖父的话行事,打输时逃得比一般的人还要快。”
老王妃听得笑起来。一只手揉搓着心口叫着:“木头,你歇会吧,让我把你头发擦拭gān,你再去同你祖父说浑话。”老王爷一听老王妃这话,立时摇头说:“你这浑小子。现在把那浑事全赖在我头上。改天让你爹好好训着你一些,现在没有一点规规矩矩的样子。”连皓故意冲着老王妃说:“祖母。祖父要我爹打罚我,你帮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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