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皑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实在可笑,祁逾明对她深恶痛绝,她不是今天才知道,从算计他的那一天开始,从间接害得他双腿瘫痪那一天开始,她就该明白,他们就没有调解的余地。
自己竟然会愚蠢得相信他对自己的恨已经慢慢消除,甚至——开始喜欢上她。
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比得过宫若水?
莫皑双眸毫无光彩,任她们的拳头巴掌落在自己身上。
她现在压根没力气反抗,即便挥手,也只是软绵绵的像挥苍蝇一样。
所以,她只能努力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忽地,一丝微弱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那把刀呢?”
“你找找,决不可能消失。”
“找到了,在床底下。”
她们停下动作,三个人紧紧站在一起,像一堵小山,隔绝了外头的视线。
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拍在莫皑脸上,“莫皑,祁大少都给了你机会自裁,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你这个忙啦。你放心,不会牵扯到我们,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你正盖着被子在睡觉……”
那把刀寒芒凛凛,莫皑在那个瞬间,忽然回忆起,那晚漓江岸边,她不管不顾用手阻止了那把刺向祁逾明脚筋的刀子。
虽然掌心的伤疤已经好了,可锋刃划破肉体的那种痛,此刻,却忽然清晰了起来。
她再次握住了刀,疼痛让她恢复了几分精神,“你们,过分了。”
她猛然抬头,一双滢滢杏眼此刻亮得吓人,“祁逾明派来的又怎么样?你们凭什么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我只是想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活下去才能再次见到妈妈。
莫皑不是会轻易放弃希望的人。
“想把我的死伪造成自杀?你们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你们当这个国家是你们少数人的国家吗?”莫皑一句句发问,此刻,她有了舞台上的那种神采飞扬,慷慨激昂。
握着刀的那个女人见她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忽然有了催折羞辱她的兴趣。
她盯住莫皑那张脸,巴掌大,姿色上等,胸腔中骤然爆发出一股嫉妒,吩咐另外两个人压住她四肢。
莫皑拼命反抗,终是不敌两个虎背熊腰,力气蛮横的女人,被她们压在床上,控制住四肢。
她便只能像一条鱼,在砧板上不断鼓动身子反抗。
那把刀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刀尖拂过她脸上汗毛,带来一阵阵颤栗。
差着0.1厘米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那三个女人回头看过去,肥硕的身躯瞬间抖了抖。
祁逾明站在门口,双腿修长笔直,身姿挺拔如松,面上寒霜满布,仿若修罗魔神。
“你们在做什么?”声音冷到极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蹦出来的。
那双凤眸死死盯牢她们。
仅仅一眼,便要让她们肝胆俱裂,寒气丛生。
压制住莫皑的那两个人忽地松了手,站在一边瑟瑟发抖,握着刀的那个也迅速丢了刀。
空气死一般的压抑、寂静。
忽然,祁逾明动了,几步跨至床边,阴沉着脸将三个女人狠狠踹翻在地。
莫皑躺在床上,汗浸湿了她的发,粘腻地贴在脸上。
她从头发缝隙间,看着祁逾明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恨不得将那些女人撕成齑粉。
莫皑眼睛也不敢眨,眼前这个祁逾明能信吗?
祁逾明刚把手伸向她。
莫皑便狠狠打了个激灵。
祁逾明薄唇抿成一条线,抱她身子的手转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这一摸,仿佛有魔力般,让莫皑不由自主全身心放松。
祁逾明这才抱起她,一步步往外面走,脚步看似沉稳平缓,实则内心的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文扶在门口等着,一等祁逾明抱着莫皑出来,立即将一条薄毯盖在莫皑身上。
还没到达都城医院,莫皑便再次昏了过去,被冻得发高烧,还被三个女人拳打脚踢,浑身青紫瘀斑,能撑上半个小时保持清醒,已经是极限。
祁逾明抱着她,不断催促文扶开快点。
文扶被催得面红耳赤,心脏高负荷跳动,恨不得车子插上翅膀,他已经将车开得飞起,刚才还甩了两个交警。只等着到医院后,看看自首能不能少扣一点分。
也幸好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道上不堵。街上零零几辆车,皆被他唰得甩到后面。
平时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硬是缩减到十多分钟。就这,祁逾明还朝他咆哮。
到医院后,医生早已经在等着了。
祁逾明站在急救室外,双手紧紧握起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双眸腥红得可怕。
整个人满含煞气,以他为中心,直径三米内,不敢有人靠近。
文扶默立一旁,他大概晓得祁逾明此时心中的想法。
情义与道德相互碰撞,滋生出愤怒与悔恨两种主要情绪。愤怒是宫若水竟敢做出这种事来,懊悔是他说过这次会放过她。
一边是自己的妻子在生死边缘徘徊,一边是自己才许下的承诺。
祁逾明踢了一脚凳子,铁制凳子脚与大理石地板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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