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逾明点了点头,迅速缩回手,“你们这的厨房在哪里?”
那人伸手指了指前面。
祁逾明迅速飞奔过去。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不怎么乐观。
祁逾明先回到车上,神态沉静稳重,只细看才能看出几分焦灼。
唐煜尘紧跟在他身后回来,“你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效果恐怕不是很好。因为祁逾明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这次出发后,由祁逾明开车。
这一路走来,两个人换着开。虽是第一次合作,却也默契十足。
祁逾明自从三年前发生车祸时就没开过车,这次再开,倒是没什么影响。
一人开车,另一人便休息。
他们心底郁结着一团浓浓的担忧,再加上道上坑坑洼洼,十米路程要颠簸上七八回,是以谁都没真正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
夜晚行驶不定因素太多,两个人便找了一处空旷的空地停下来,扎起帐篷。
祁逾明吃过一小块军用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便已经饱了。他坐在帐篷里,捏着手机,很想打开来看看莫皑的样子。
但又怕手机到明天会没电,便只得按捺下这个想法。
什么时候,他也得活得小心翼翼,精打细算?
这种憋屈到令人心里充满酸涩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莫皑,你在哪?
隔壁,传来唐煜尘的声音,“祁先生,你睡着了吗?”
祁逾明没应。
唐煜尘又说:“我话也不多,只是莫名的,很想找个人跟我说说话。”
他特意等了一会,依旧没等到祁逾明的回应,便自顾说了,“我认识一个人,他很怕寂寞,很怕一个人待着,很怕不说话。我记得我初进入娱乐圈时,他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了。我进了他所在的公司,之后,他便邀请我跟他一起住。”
“住进去之后,我才知道,我的耳膜怕是要受罪了。他总是不停说话,似乎一时半刻都闲不下来,让人不得安宁。可这样的日子久了,我竟然习惯了他不停地说,现在几天没听到了,我怪想念他的。”
祁逾明依旧没有回应。
唐煜尘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不知趣的,便闭上了嘴。
这次地震,总的来说,伤害性并不大。
虽有房屋毁塌,但一次一次的地震演习,使得这场天灾猝不及防地到来时,仅有少数人未曾逃出魔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生性乐观的蜀城人很懂得苦中作乐。
而莫皑所在的啤村安全区因为有元嘉这个活宝在,晚上就更为热闹。
所有人聚在安全区前面的空地上,中间燃了一个篝火。
火光明耀,簇簇翻腾燃烧,照亮了整片空地。
元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唢呐,一串欢快乐音瞬间从他嘴下倾泻而出,是语调十分欢快的“西北雨”。
因为是闽南歌,很多人都不会唱。虽有人捧场,但元嘉许是一个人吹奏不好玩,便拉上了莫皑,“我知道你会唱,活跃气氛,来一个!不要害羞,想想你是怎么在台上主持的?”
莫皑:“我没有害羞。”你哪知眼睛看到了?
元嘉挑挑眉,“那就得了,走起!”
他把唢呐放在唇上,配合着手指,“西北雨”一出口,便喝得满堂彩。
莫皑张唇,她在家的时候就会教锦生一些儿歌,西北雨她也用钢琴弹过,边弹边唱给锦生听,所以也十分熟悉。
她年龄不大,声音轻灵中还带一点娃娃音,很适合唱儿歌,她一开口,迎来更多掌声与喝彩。
这首歌旋律十分好记,围在篝火旁的人虽听不懂闽南语,但是听了几遍便也记得了旋律,跟着两人一起哼了起来。
元嘉一曲吹完,狠狠喘了一口气。
莫皑被他逗笑,笑过之后,提议大家一起唱,唱什么都行。
胖大妈第一个捧场,“我来,我来……都愣着做什么,鼓掌啊……”
掌声响彻,如雷鸣一般。
气氛高涨下,似乎风也不刺骨了,也没人再有闲心想家想儿女……
胖大妈唱完,弯下腰把自己儿子拉进来,走到莫皑身边,“莫老师,你看我儿子有没有唱歌的天赋啊?”
胖大妈儿子模样憨厚,一直垂着头,时不时偷偷看莫皑两眼。
莫皑干笑了两声,看向元嘉,企图求救。
可她一把视线投过去,元嘉便立即低头擦唢呐。开玩笑,之前谈钱的时候没谈妥,哪有那个心情护驾?
莫皑只好硬着头皮说:“婶婶,天赋这东西还是得从小抓紧练的,不然就是有,也会像敞开盖的酒精,没几天就会蒸发干净了。”
胖大妈又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有那个天赋喽?”
莫皑:“额……”沉默是金。
胖大妈紧接着说:“我儿子也想学唱歌,你教教他呗,我看啊,你就教他唱那个‘今天你要嫁给我’。”
莫皑脸上极度尴尬。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元嘉。
那个钻钱眼里的男人吹了吹唢呐,传出“呼呼……”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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