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莫皑都能忍,可只要一涉及锦生,就算脾气再好,此刻也全然崩裂。
“滚!”她平日很少用这么重的语气,这么恶劣的态度喊一个人滚。
现在首要的是安抚锦生,而不是跟李妈纠缠,若是起了争执,只怕对锦生的病情有更大的影响。
李妈面露鄙夷与不屑,昂首挺胸出去了。
莫皑在锦生面前蹲下,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告诉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锦生依旧啊啊啊的乱叫。
莫皑心头一阵阵地抽搐,眼中不由自主含着泪花,“小锦,听妈妈说,把你的难过,你的需要说出来……是你的画笔被弄乱了吗?那么,现在,告诉妈妈,每一根画笔应该放在什么位置,妈妈和你一起把位置调换过来,好吗?”
她拿起了一支红色画笔,“这支红色的,应该放在哪里呢?”
锦生在她怀里慢慢安静下来,指着黑色所放的位置。
莫皑把黑色画笔从盒子里拿出来,把红色的放进去后,又问锦生黑色的应该放在哪里……
全部调换了位置后,锦生总算安静了下来。
莫皑又哄着他下去吃晚饭。
祁逾明吃得差不多了,抬头看了母子两一眼,没说什么,抱过锦生放在腿上,用勺子舀了一勺饭喂他。
莫皑微凉的心在此刻有所舒缓。
哄锦生睡下后,莫皑去找李妈。
李妈正在打电话,门被重重打开时,吓了一跳,见是莫皑,想她应该是来算账的,又看她一副逆来顺受的嘴脸,料定她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便挺胸抬头,毫无敬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敢把今天说的话在我面前再说一遍吗!”莫皑竭力控制着激动。
“我说的是事实,又有什么不敢的?怎么大的人了,还只会啊啊啊的乱叫,跟个白痴有什么区别?”
莫皑没忍住,一巴掌劈在李妈脸上。
李妈懵了一瞬,她也不是好惹的,当即撸起袖子骂着脏话朝莫皑扑过去。
其他佣人听到了动静,纷纷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将两人拉开。
李妈左脸红肿,头发乱糟糟的一篷,前几日儿子孝敬她的衣服也破了,越看莫皑越不顺眼,当即什么也不顾了,扯开了嗓子骂。
市井悍妇骂的什么那些脏话,一骨碌一骨碌从她嘴里冒出来。
恰在这时,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吵什么?”
第4章 这件事传了出去丢的是我的脸
这声音不大,却威严有力。
莫皑看去,见祁逾明推着轮椅,向着佣人住宿区缓缓而来。
那双凤眸冷漠至极,比满含盛怒火焰更让人心惊胆寒。
李妈骤然收声,众人只觉耳根子舒服了不少。
祁逾明不冷不热地睨着她,“你骂的什么?杂种?瘪三?还有几个词我没听清楚,你说慢点,复述一遍给我听听。”
李妈身体抖若筛糠,“少,少爷,我再也不敢了。”
“你怕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词挺新鲜的,想学一学。”
李妈一下子就怂了,“少爷,那些话都是我没经过脑子说出来的,是,是的!我没脑子,才会说出那些话。看在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绕过我这一次吧。”
“哼!”祁逾明一声哼,成功将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回答上来了,我便放过你,要是你回答不上来……”
话未尽,其中危险却不言而喻。
李妈身体一抖,“少,少爷想问什,什么问题?”
“小锦是杂种,那我是什么?”
李妈瞬间瘫在地上,还兀自狡辩,“我没有,少爷,我没有在骂你啊……”
祁逾明凉凉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骂,那就骂上一个晚上,要是敢有一句重复的,我就让你后悔有舌头!祁伯。”
一个精瘦健硕的老头走到祁逾明跟前,“少爷。”
祁逾明:“找个人看着她。”
祁伯恭敬地应了一声。
祁逾明转着轮椅离开,经过莫皑身边时,斜睨了她一眼,见她头发乱了,额头也破了,眼角嘴角还有淤青,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离开。
莫皑本来也没指望祁逾明说出什么好话来安慰她,但他好歹替她出了一口恶气,便追上去跟祁逾明说了一声谢谢。
轮椅倏地停下。
莫皑也跟着驻足。
祁逾明抬头看她,眼神表情淡漠万分,“你搞错了!都城人都知道,你是我祁逾明的妻子,这件事传了出去丢的是我的脸。”
莫皑心不受控制的猛沉,却故作冷静道:“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你帮了我是事实,我的原则是:对帮了我的人我必须诚诚恳恳地说上一声谢谢。”
祁逾明说:“你这谢谢的成本未免太低。”
莫皑:“那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你如果真有诚意,就不应该来问我。”
话落,祁逾明推着轮椅走开。
莫皑伸手去推轮椅,又被祁逾明打了一下。
痛感袭来,手背没一会就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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