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宣判看似毫无杀伤力,却是对他们最狠的惩罚。
一个个放声大嚎求饶。
祁逾明却不再理会他们,转着轮椅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他说了句请进,也没抬头看是谁。
一股沁人心脾的熟悉香味窜入鼻息,他眸色深了深,抬头晲向来人,“有事?”
莫皑说:“刚才,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为我出气。”
祁逾明忽然嗤笑出声,“谢我?莫皑,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吧?”
莫皑早就想到,祁逾明这张嘴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她想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毕竟这个男人除了嘴毒之外,对她还算不错。
“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高妈她们受到了惩罚,我也的确觉得很解气。”
莫皑有自知之明,祁家是都城望族大户,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高妈凭着本心发泄心中愤懑,虽是在为祁逾明打抱不平,但高门大户里头最忌讳管不住嘴,打着正义的幌子,把腌臜是非挂在嘴上,对他们看不惯的人口诛笔伐,誓要将她淹死在自己的口水中,他们完全不在乎自己说的话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心灵创伤。
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很容易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名声。连带着会让世人怀疑祁家人其他人的人品,祁家的产业也会遭到世人质疑。
祁逾明定定盯了她三秒,那双凤眸深邃莫名,透着洞悉人心的睿智,仿佛把她心里的想法琢磨透了。
意识到莫皑对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奢望与依赖,祁逾明心中有些不爽,手指在键盘上重重敲了下回车键,末了盯紧了莫皑的眸子,说:“你与其事后跟我说谢谢,还不如一开始就管好自己。像什么秦风旸之类的异性,最好不要接触,掐灭源头,也能给我省点麻烦,你觉得呢?”
莫皑以为他误会了那晚在她脖子上留下齿痕的人是秦风旸,忍不住想解释,“我和秦风旸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她强调,“只是朋友。”
祁逾明:“你跟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给我听做什么?”
莫皑:“……”
祁逾明:“还有事?”
这话的潜台词是没事就出去!
莫皑也不想惹他心烦,距离得一步步拉,太急躁反而会适得其反。她笑了笑,“嗯,那我不打扰你了。”
晚上,莫皑正在房间里看书,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去开了门,见是祁管家,想到明天就要回老宅,祁管家来找自己想必是回老宅的事。
果然,祁管家笑眯眯的说:“少奶奶,明天要回老宅了,我想着有些事,要跟你讲明白。”
莫皑笑着点头,“祁伯伯,你说,我认真听。”
祁管家说:“话有些长,我们到楼下紫藤花下的石椅上坐坐吧。”
莫皑跟着他往楼下走。
那片紫藤花是莫皑栽的。
那时祁逾明满心愤恨,对莫皑厌恶到极致。有个词叫做爱屋及乌,恨一个人也会连带着恨上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所以,紫藤花栽了没多久,就被满心怒火的祁逾明给连根拔了。
他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而莫皑在他眼里,仿佛是焚他希望、夺他人妻、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凶神恶煞地找莫皑麻烦,所有让她不痛快的方式,他都愿意去做。
而莫皑,无悲无喜,无痛无伤,仿佛她的人生早在进入祁家大门的那一刻,就成了灰暗的一片,对周遭所有事都漠不关心。
祁逾明许是渐渐意识到自己寻仇的方式太过幼稚,不管自己做什么,莫皑都静静看着。就好像他是一个跳梁小丑,即便自己的拳头再强悍,都仿若打进了棉花中。这场只有他在卖力表演的闹剧,终是以莫皑的长期不作为结束。
这簇紫藤花是后来忽然冒出来的,在被祁逾明毁得一片狼藉后,它却忽然抽出了新芽。然后一点点生长,直到枝繁叶茂,缠藤相绕。
莫皑看着,心绪翻涌得厉害。她当时看到紫藤花苗时,还仿佛看到了希望,让她重新振作,不管处境多艰难,她也会撑下去。
耳边,祁管家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少奶奶,你知道少爷为什么突然决定回老宅吗?”
莫皑摇了摇头。
祁管家说:“上周,少爷与你分开后,一伙人忽然出现将少爷掳走。那五个人已经被少爷控制住了,但少爷吩咐过不要声张。今天的事,委屈少奶奶你了。”
果然和她猜得不差,莫皑收起思绪笑了笑,“她们的话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祁管家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少奶奶的胸襟,一般人难以企及啊。”话锋一转,“而这伙人经我们后来查探,是二少爷派来的,他们已经跟踪监视少爷很长一段时间了。”
莫皑倒抽一口凉气,尚有些混沌的脑子忽然清醒了许多。
祁逾明这时候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祁管家神色也忽显凝重,“祁家教育子孙的方式,是放开了手让他自己闯,输赢由命,生死不论,铁血又残酷。自从曲燕婉带着祁闵攸进了祁家门以后,少爷的日子,一直不好过。这次回去,老爷不会帮他,曲燕婉母子必定还要私底下使绊子。少爷今后,可以说步履维艰。如果他行动正常,我也不需要担心他,可他的情况……”
52书库推荐浏览: 果果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