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詹姆斯·埃里克声声质问她的良知的时候,当他用‘背信弃义’、‘转瞬即忘’这两个词来形容她曾经的那段感情的时候,男爵夫人觉得,一直以来蒙在她灵魂上的遮羞布被毫无预兆的掀开了。
“詹姆斯·埃里克,你都知道些什么?从哪里知道那些事情的?”
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男爵夫人声音颤抖的质问。
但是刚刚还情绪激动的男人,却不再说话了。他安静的坐在那里,连之前因为伤痛而粗重的呼吸声都变得轻缓起来,男爵夫人的质问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詹姆斯·埃里克闭着眼,对一切充耳不闻。
直到林恩男爵再次回到牢门口,制止了男爵夫人的声嘶力竭,面无表情的询问詹姆斯·埃里克。
“我查过你的档案,当年你参军时驻扎的队伍里,有一位我们大家的老朋友。你是在替他鸣不平吗?那你告诉我,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道德败坏者,有什么资格让他人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对于林恩男爵的说法,埃里克嗤之以鼻,他嘶哑着嗓子嘲笑林恩男爵:
“勾引有夫之妇的道德败坏者?哈哈,这样的道德败坏者,从国王到平民,你能审判帝国十分之一的人口。你自己就是一身腥,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一个已经为此付出性命的人!”
詹姆斯·埃里克冷笑着奚落仿佛不能呼吸的男爵夫人:
“当初,你们花前月下,两情相悦。他去参军,想要用命搏一个未来给你,用军衔来赢娶你这位高贵的伯爵家的小姐。但是结果呢,仅仅两个月的联系中断,当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转投他人怀抱,心安理得的成为男爵夫人了,哈!”
“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什么!”
男爵夫人伤心欲绝,急促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喜欢他,他是那么温柔体贴,才华横溢!可是,他只是他父亲的小儿子,什么都继承不到,我家里怎么会同意这样的婚事!他去参军,他让我等,可我等了一年多,他都没有立下什么功勋,又突然联系不上,让我提心吊胆,我不能一直等下去啊!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呵,你心智不坚就罢了,反正我们这些战友,都没有看好你俩未来的,正好你嫁人了,他也可以解脱了。好姑娘多得是,他早晚可以走出阴影,但是你为什么又联系他!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自私卑劣?”
詹姆斯·埃里克仿佛又看到那人腼腆的笑容,看到那人扑过来的身影,看到那人奄奄一息,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容。
“你的婚姻生活不幸福,就想起旧爱了,就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最后,还是因为你,因为你们这对虚伪自私的夫妻,他失去了性命!你们每次祈祷的时候,有忏悔过吗?”
一时之间,地牢里安静的可怕,男爵夫人和詹姆斯·埃里克深陷回忆,林恩男爵却依旧冷静。
“他既然选择参军这条路,就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你们都说,我是出于报复心和嫉妒心,才把他调到伤亡惨重的前线,进而害死了他。可是,调往前线的军人,不是他也还会有别人,凭什么别人就可以牺牲,他就得安稳地待在后方?而且,他所在的那个连队,并没有全军覆没,不是吗?詹姆斯·埃里克先生,你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对,我活下来了。”牢房里的男人惨笑,喃喃自语:“他用他的命换我活下来了,全连的兄弟用他们的命换我活下来了,我既然活下来了,总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们没有白白牺牲!”
林恩男爵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忽略了一些事情,但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头绪。
“凯瑟琳,你和这位埃里克先生续完旧了吗?我晚上还有事情,必须尽快赶回去。”
男爵夫人仍旧摇摇欲坠的样子,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最后看了一眼詹姆斯·埃里克,挺直了后背,转身离去。
林恩男爵落后一步,他带着恶意询问詹姆斯·埃里克:
“你确定你的朋友希望你这样帮他报仇,嗯?伤害他心爱的女人,勾引他心爱的女人,呵!别把你的动机粉饰得这么悲壮,你若是直接冲着我来,我还要敬佩你几分!”
男爵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他没有等詹姆斯·埃里克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必要了。
男爵身后,蜷缩在地牢里伤痕累累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他的兄弟们都牺牲了,凭什么这个签署了调令的男人还可以高枕无忧的活着?凯瑟琳·布兰德利不能生育的诊断证书,当时在场之人的证词画押,男爵几个私生子出生时的人证物证,他都准备好了。
即便林恩男爵压制住了林恩家族里的那些旁支,他的政敌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可以攻讦他的机会,他要让林恩男爵抱憾终身,大失所望!
回来后的男爵夫人,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没日没夜的回忆曾经的美好时光,回忆重逢时的甜蜜惊喜,回忆噩耗传来之时,整个人如坠冰窟的绝望和悔恨!
“我不该嫁给内德·林恩的!”男爵夫人内心悲怆,她不停地想,一遍又一遍地想:“她们都说你一无所有,她们笑话我所托非人,我不想再被嘲笑了,我不想在婚后,向那些曾经看不起的女人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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