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年凤官同他讲过以后,锦鸿除了青丘城,最惦记的就是凤凰草的事。
锦鸿对这件事很是担心,尤其他不是不知道舅舅这段时间几乎日日早出晚归、神情凝重,直到半夜都还在看文书,常常对着工作唉声叹气,看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青年凤官的神情一下垮了下来,面露焦虑之色,道:“……没有。尽管已经托了青丘狐主大人和狐主夫人,让能腾出来的青丘官田和有闲田的居民的地都尽量种上凤凰草,但是凤凰草长得再快,生长也需要时间,不能催熟,现在的数量还不够,远远不够。”
锦鸿看到舅舅的神情,亦不禁随着他担心起来,追问:“那怎么办!”
“我还在尽量走访青丘的各个地带,看看这里的居民有没有以前种的凤凰草的留存,并且劝说他们帮忙种新的。”
青年的话已渐渐掩不住焦急之气。
“我承诺南禺仙城可以用远超出市价的重金收购凤凰草,但是青丘种这种仙草的本就是少数……更何况凤凰草毕竟也是仙草,再怎么好种,也不是寻常人家家家户户都能拿到种子的,何况是这个季节。如今之计,只能不计成本,能收多少是多少,尽量先解燃眉之……”
青年说着说着,语气不知不觉快了许多,声音亦带了急意。然而他正一边说一边往镜子湖的方向飞着,寻找这边有没有他要寻的云眠的家,话还没说完,青年忽然狠狠一顿,毫无征兆地停在空中,话也停住了。
锦鸿正听得入神,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出主意,但舅舅这么突然地停住,他没有准备,自是被跟着往前一跌,皱眉抬头问:“怎么了?”
“这……这……”
锦鸿只见一贯稳重的舅舅不知何时睁大了眼,大吃一惊地望着地面上。
锦鸿迷惑,亦跟着青年凤官往下望去,却见地上竟有一座简陋的小木屋、一个狐狸洞,还有一片明显是自家随手在空地上开垦出来的田地,田地上种了两三种作物,其中一种种得最多,快要成熟的微微泛着浅黄的仙杆正在清风中小幅度地悠闲摇曳。
“凤凰草!”
青年凤官激动地说出来,他根本按捺不住剧烈起伏的心情,还有几分不可置信,激动得身体都忍不住颤抖:“鸿儿,你快帮舅舅看看!那是不是真的是凤凰草!”
青年明显是兴奋太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才求助于锦鸿。锦鸿明显感到舅舅拎着他领子的手一下子收紧了许多,他不由一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青年凤官颤抖得更厉害了。
锦鸿担心地扯他袖子道:“舅舅?”
青年凤官未言。
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这些日子几乎跑遍了青丘东西南北四山,更不要说位于泗水上源的主山周围,但因凤凰草在这里不是主流的仙草,他跑断腿跑到现在,还没看到一处土地,种得凤凰草比这一块空地多!
因为时间紧迫,他必须优先跑人口密集之地,这边几乎没有住人,故虽就在青丘东山,却没有来过。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今天忙里偷闲陪甥儿出来一趟,竟会无心插柳地寻到凤凰草!
青年凤官激悦得不知所措,竟是一时连眼泪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他急道:“走!我们下去!”
“舅舅,你忽然要做什——”
锦鸿到底还是小孩,反应没有那么快,一看青年竟真走了,赶紧慌慌张张地追过去。
太好了!太好了!但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凑巧种这么多凤凰草?
凤官振奋得头脑发热,他心中虽闪过一丝,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多想。青年健步如飞,眨眼睛的功夫就已直直冲到门口,一下就敲开了门,迫切地说:“你好,我是南禺仙城过来的凤族天……”
“……嗷?”
门内的小白狐明显还没睡醒,看到门外的人影,她忍不住懵然地抖抖瞌睡懵懂的毛发,歪了脑袋。
云眠一打开家门,就看到自家门外站着两个人形的人形。其中一个高瘦的是在东仙宫有过一面之缘的凤族仙官,好像别的凤凰都对他颇为尊重;另一个矮矮小小的……是锦鸿,他被仙官拎着领子像是提溜在手上,满脸茫然别扭,穿得是挺考究的,就是……有点衣衫不整。
云眠瞌睡未醒,看到来人差点以为做梦。她迷茫地看看两人,然后迟疑地唤道:“呜?锦鸿?”
“云、云眠!”
锦鸿骤然看到云眠,亦吃了一惊,本来就红的脸立刻就红成了晚霞上身。他立即慌张地想往后躲,被青年凤官硬提着领子拖回来。
凤官看到开门的居然是青丘的少主夫人,当然亦吓了一跳。
他一眼看到云眠脖子上的铃铛,脑海中迅速闪现了那天的事,还有关于铃铛的来历,不由微怔。
好在身为仙官到底需要镇定,青年发呆的时间并不算太久,而是急忙回过神,行礼问道:“见过青丘少主夫人!请问门口这块空地上种的凤凰草,是属于你的吗?”
凤凰草在青丘其实有别的俗称,云眠平日里就对着它们高高兴兴“仙草”“仙草”的叫,没怎么在意过这种草大名叫什么,听他说凤凰草的名字,反而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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