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永珺郡主,便是祁玨泽一劳永逸的事儿。
即便是祁玨泽不愿意,他背后的各股势力和推手都会强按着他的头同意。
若当今圣上还清醒。
自然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他从来就没管过祁玨泽,即便祁玨泽孤独终老他也无所谓。
若祁玨泽敢定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露出他的狼子野心,皇上定会将他发配到封地上去,永远不得再回乾京城。
只是可惜。
皇上病了。
病入膏肓,时常神志不清的那种病。
朝内如今已经大乱。
一派跟着太子,在皇上病床前尽孝,反而无暇顾及处理朝中琐事。
另一派跟着祁玨泽,伺机而动。
而祁玨泽和永珺郡主的婚事,便是这一派心目中的头等大事。
祁玨泽为了心中大计,为了报仇雪恨。
不得不娶,也必须得娶。
祁玨泽不在乎这件事对永珺郡主公不公平。
叶念凝坐在祁玨泽对面。
头顶的并蒂海棠花步摇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划出好看的弧度。
祁玨泽敛眸,他只觉得这事,对叶念凝不公平。
所以在定下这门亲事之前。
他不管不顾的一骑单马,跋山涉水,跨越千里,只为了见她一面。
听她一句回答。
“你这几年不要嫁人。等我,好嘛?”
尽管回乾京城后,会有很大摊子烂事等着他。
但是祁玨泽这样做,不后悔。
也不想让自己以后后悔。
叶念凝坐在马车里。
清明澄澈的眸子蒙上一丝疑惑。
祁玨泽在说什么?
自己为何要等他?
等他作甚?
这和她嫁不嫁人有何关系?
正当叶念凝懵懵懂懂的回看着祁玨泽之时。
白盏清脆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小姐,醉霄楼到了。”
叶念凝露出个明净的微笑。
“平王,这醉霄楼的饭菜很是美味,既你到了青州城,不然我请你吃一顿吧!”
祁玨泽很开心,因为她笑容还是这么干净,足以驱散他在乾京城这几年的阴暗雾霾。
祁玨泽也很不开心,因为两年多不见,她好像对他很是生疏了。
不过没关系。
等以后他登上了那个位置。
日日将她圈在身边,有的是机会亲近。
祁玨泽随着叶念凝下了马车。
叶念凝这才发现,祁玨泽长得这样快。
以前她在他脖颈齐平的位置,可现在,却只能到他的胸膛处了。
叶念凝走在祁玨泽身边。
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些。
身侧是一座行走的冰山,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赵夫人,这雅间是叶姑娘订了的,咱们醉霄楼里雅间多的是,您另挑一间可成?”
远远就听见了醉霄楼掌柜的无奈的声音。
卑躬屈膝,变着法儿的缓和着那位夫人的怒意。
叶念凝有些头疼。
还未见人,她就知道是谁了。
这两年,秦玉梅嫁人了,依旧爱处处与她作对。
无论是叶念凝看上的首饰、衣裳,还是她选的雅间,秦玉梅总要与她争抢一番,让掌柜的难做。
每每这时,叶念凝不喜与她争锋相对,觉得与她抢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便直接让给她。
秦玉梅总觉得面上格外有光,看她的眼神都高人一等。
叶念凝走过拐角处。
便瞧见了秦玉梅。
穿着件大红色镶边长袄,头顶插着硕大五凤金钱玉步摇,手上还带着四个金银闪耀的大镯子,显得富贵却又庸俗无比。
自秦玉梅出阁嫁人后,是越发喜欢与叶念凝比了。
也更喜欢穿金戴银,什么最贵重的最稀罕的首饰衣裳都往身上堆,就怕彰显不出她的富贵之处。
秦玉梅还未看到叶念凝过来。
她指着掌柜的鼻子,头快昂得都看不见人了。
“你居然要我给那叶念凝让让?你可知我是谁?当今青州刺史可是我公爹!青州同知是我爹!这青州就是我家的天下?凭什么让我给一个小丫头片子让让?!”
叶念凝脸上的笑容顿散。
这秦玉梅胆子可真够大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竟敢在醉霄楼说这种话,真是怕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祁玨泽显然也听到了。
嗤笑一声。
明明在笑,脸上却是万分的冷漠。
秦玉梅听到有人的动静。
转过身来。
便看到叶念凝和祁玨泽站在楼梯的拐角处。
两人站在一处。
仿若一对璧人。
这两年叶念凝出落得越发眉目如画。
本就让秦玉梅心生嫉妒。
可如今叶念凝身边站着的男子,更是凤表龙姿,气宇轩昂,完全不是青州城里的男子比得上的。
秦玉梅印象中唯一略胜眼前这男子的,便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秦季珣了。
可这般品貌非凡的男子,又是和叶念凝站在一块儿。
如此般配。
又似是熟识。
秦玉梅嫉恨得牙都能咬碎。
凭什么?
叶念凝的父亲是乡下的泥腿子出生,而她的祖上却是乾京城秦家那般的钟鸣鼎食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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