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没时间纠结了。
晚饭后不久,小白来了大姨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之所以要派小七小白两个过来,大约也是考虑到她们这不可避免的生理问题,正好轮班吧。
隔一个月来一次大姨妈,一来便是一个月。
血海滔滔,赤帝月来。
唐格看得心里发怵,便让小七寻了些热水用皮革袋子装上,替她敷在肚子上。肚子舒服了,小白便侧着脸笑,“格格姐姐,你知道的真多。”
“你也可以,你想识字吗?我教你。”
“算啦,本来我们的时间也很短,哪里还要浪费时间学这个……”小白摇摇头,忽然想起如果少爷和格小姐真的在一起,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不由一阵惆怅,“其实,格格姐姐,你就这样,在这里,也挺好的。”
唐格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仔细吩咐小七照顾她,便准备去书库。
空荡荡的走廊上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屋子里面暖烘烘的,唐格喜欢赤脚走路,既舒服又没有声音。
她向来睡觉晚,常年的学习状态只要稍稍早睡总有说不出的罪恶感,更可况,她还要去书库将今日那动过的书原原本本的摆好才行。
悄无声息走到书房,门是轻掩上的,她悄无声息吸了口气,推开门,屋顶四角的壁灯一如既往开着。
大约是在第四列第五排,唐格凭着记忆走过去,鳞次栉比的书本高低错落,恍惚竟有在图书馆的感觉。
她来回找了两次,终于在一众名字晦涩的书目中看到,心头一喜,伸手便去取。
但书没有动,她再用力,自己的手也被拖了过去。
唐格大骇,便见面上正前方,一本书被缓缓取了下来。
管窥蠡测中,她看见一张莫名熟悉的脸,带着审视的目光,静静看着她。
她惊得一瞬间结巴起来,竟不知道说话。
男人静静看了她一会,然后低头看她的手腕,手上的伤疤果真好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点点结痂。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干什么?”她的额头冒了冷汗,“我在这里干什么……啊,那个,我,我想上厕所……”
“在这里上厕所?”傅婪皱起眉头。
“……那我说我上厕所走错了,少帅信吗?”
手上的书被取下,掉出里面的便笺,那上面有零星的笔记,还有那首随意写下的诗。
“这写的是什么?”他问,正面看了看,又倒过来看了看。
“啊……那个写的是什么……那个写的是……我的名字。”她觉得自己要被舌头卡死了。还不如说那是写的“联邦最伟大,帝都是我家……”
“你的名字……有点长啊。格格。”
“是,那是我的小名……”鼻尖沁出一颗汗。
“你小名叫什么?”
“叫……乖乖巧巧心肝宝贝听话粉粉动人的格格姑娘。”唐格将左邻右舍所有的小宝贝名字叠了一次。
“嗯,是有点长。”
“呵呵,父母瞎取的。”
“刚刚没听清,再说一次。”
唐格:……完了,顺序记不得了。应该他也记不得吧。
傅婪:果真又骗我。
他的手指在她手腕轻轻摩挲,指尖带来阵阵颤栗,空气中因为短暂的沉默开始流淌不安的气息,唐格开始感觉不太妙。
“你说的话,我都想过了。”男人说。
“诶?”唐格诧异的扬眉。
那天晚上,她说了好多话呢?是觉醒了吗?她难道也有度人成佛的一天?唐格心头砰砰跳起来。
“我会好好待你。但是那样的事情,不要再做第二次。”他看着她,拉着她的手缓缓伸向唇边,印下毫无温度的吻,“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的唇边有青青的胡茬,带着几分落拓的俊美。
唐格一愣,猛地抽回了手,她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光着脚从书架前跑掉了,一口气跑到房间最里面,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呼呼地喘气。
第24章
房间里面静悄悄,只能听见心跳声。
唐格抵门默默站了一会,回手将门锁死,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将旁边的椅子拖了过来,然后将整个人扔在床~上,拿被子盖住头。
她本是简单的人,过往生活的一条线从头望到脚,一直从小学到大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考试题。
此时怔怔了一会,心里一时恼一时闷,一时茫然一时纠结,却又不知道在恼什么,这么躺了一会,便觉得那被薄唇印过的手背也酸麻起来,索性又起来,在屋子里走着绕了绕,走到窗户前,
厚厚的墙壁隔绝了大部分湿气和冷风。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朦胧的星光,铅云深深,房前的停机坪上停着两辆飞行器。
飞行器?她眼睛突然一亮,心头一动:如果能开飞行器,那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吧……想当初她从满玉坊辛辛苦苦逃脱,走了一晚上,可能还不如这飞行器滋溜一下。
如果能有这么一台,再想办法确认下一回日食的时间地点……那一切……岂不是……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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