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忍站在书桌前汇报近期的访客和各项异动。
“今天老爷有四条通讯进来。说即使不见人也可以,但是要先进行体质监测和预估判断。”
“他不是已经通过蒋管家拿到了最新的手环检测结果吗?”傅婪哼了一声。
“雷长老今天也送来了帖子,两天后在雷宅有私人聚会,邀请少帅携女伴出席。”
“两天后我要出席军队的表彰大会……这些无聊的人,从来抓不准关注的重点。”
“其实,你和崔答一样很好奇吧。”傅婪看着欲言又止的珞忍。
“是的。她的出身如同白纸,查不到一丝端倪,既不是女奴,也不是贵族之后。身体检测显示超乎寻常的体格素质,甚至连在月事期间也没有跌下过良好的平均线……”珞忍面色凝重。
“是啊,她还很聪明,能看书识字,而且对于机械操作有异乎寻常的天赋,不过是简单带过她一次,她便已经达到可以担任副手的程度。”
珞忍点头,直言不讳:“这太匪夷所思了。她要么是旧神所派的先知,要么便是精心伪装的细作。”
“诸神如果有信,那联邦也不会到现在模样,灭世洪水早该荡涤人间。我对神没有信仰。可要说她是细作,那她,大约是我见过最蠢得细作。”傅婪这么说,脑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倏忽而逝的梦境。
珞忍便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问道:“少帅不曾问过格小姐么?”
“我希望由她自己说。”傅婪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微扬,“我有预感,这不会等很久。”
“那如果老爷再问?”
“还要我教你么。他想听什么,你就跟他说什么。”
珞忍应下。临退下前,忽然想起什么,又从斗篷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老爷今天专门嘱人送过来的。”木盒上面刻着一个金色的大锁。木盒下面的细纹如云,是傅家的家徽。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沉重的钥匙。这样的钥匙,每个宅子都只会有一把。
每一个贵族的私宅都会有一个隐蔽的暗房,清顶的别墅有之,傅婪的私宅有之,老宅亦有之。暗房外间装饰着金粉,丝绸包裹着铁柱,只墙壁外间金色的花纹隐隐透出。内部都是柔软坚韧的材料制成,有唯一一把钥匙可以开启和关闭。
这样的房间一是给孕期的育女准备,二来,另一个作用,也是用来禁锢之用。
被习惯称作为藏玉间。
傅婪将那钥匙拎出来,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顺手扔进书桌的抽屉。再顺手关上抽屉,这便是预备下班了。
他本是工作心十分重的人,向来对于公务今日事今日毕,熬夜加更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情,但这次回来,侍从官们惊讶的发现,少帅大人突然有了时间观念,无论在处理什么样的工作,一到晚餐时间,他便仿佛胃里设置了定时闹钟一般。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忙也不能不吃饭。”他这么说,引起下面一片腹诽,明明一个月前还教育大家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不过,少帅大人显然并不在意大家的议论。便像这时,他拍拍珞忍的肩膀:“有事给我通讯。”
便踏步而回。
私宅的位置僻静,交通便利,据说在古老文献记录里这里曾是先民的狩猎场,泥土的深处还残留淡淡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为繁花绿树所喜。
傅婪踏着花香而行,闲适的步伐也比平日快些,带着某种奇异而微妙的情绪,这些情绪虽不明就里,但是让他心情格外愉悦。
这个时候,大约唐格已经在开满七里月影和尼桑花的餐厅里安静的等着他,一想到这里,仿佛柔软的布料在拨~弄心扉和身体,于深处有雀跃的颤栗。
没想到在回园的时候碰见了小白。
小白回到帝都后并没有立刻前来陪伴唐格,老爷子十万火急诏了她回老宅,事无巨细先将情况说了两次。小白一五一十将唐格各种好一一说来,听得老爷子连连点头,然后又得了许多嘱咐,这才将她放回去傅婪私宅。
小白一见傅婪就垂下头,傅婪只当她是因为向老爷子汇报了情况而心虚,到也不以为意。
“少爷好。”
“嗯。格格昨晚还念着你。”傅婪心情一好,也愿意多说两句。
“让格格姐姐挂心了。”小白的头更低,“那没别的事,我先过去了。”
“不差这一会。对了,我看这两日,小七好像也没有给她炖补汤……这事你得记在心上。”
小白感觉心脏开始噗通噗通乱跳。
“嗯。”她快速说。
傅婪又说:“格格刚来,很多事不太懂,你是老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不必让她知道。”
小白呼吸一顿:“是,少爷。”
冬日的阳光,总是很奢侈。
不过数分钟的路程,小白却觉得过了几天那么久。一到餐厅,她立刻先进去了。
唐格却不在。
问了两个侍从,却原来她在餐厅上面的阳台上。
小白急急跑上去。晚风吹起来,凉凉的柔柔风带来一片花香。这样的时候,帝都大部分花都已经开败了,但是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在一片春日的花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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