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茫然:“那,那是我的错吗?”
戚乐道:“这时还不能算你的错。我当时就提醒过你,落子一定要慎重。你说你要报答巫支祁,要帮他夺得东境——没人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他作为半妖当东境王是很威风。但已经出了无声起的事情,他藏都不来及,你却要辅佐他做王。”
南渊:“我,我后来还让他鸣钟……”
戚乐颔首:“对,这是你错的最厉害的地方。鸣钟,四境皆知,连照羽都不得不办四境宴,想破釜沉舟救他一把。你在宴上,却还盼着他来。”
“南渊,我劝你深思了多少次,你说着听进去了,却想的那么浅。”
南渊闻言连手都在抖,他说:“师父,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呢?您可以直接和我说呀?!”
戚乐冷淡道:“我说了,这是你的考验,我不插手。”
“更何况——”戚乐说,“所有棋的第一步,纵了无声起,让他有机会接触昆仑掌门的人是我。”
“南渊,你自己破不了局,却来怪布局的人不提醒你,这是什么道理?”
南渊难以置信,他忍不住道:“你纵的无声起……你一早料到今日?”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
戚乐垂眸看他,颇为不解:“我为什么不能?你也瞧见了,昆仑连我都不想放过。若是不将焦点移出去,我等着巫支祁将我推出去顶锅吗?”
“更何况我已经退让了。他不来,我也没有去找。如果他当时就彻底消失了——”戚乐冷声,“我也不会去追究。”
“我也给过他活路了,他不要,你还要我亲自捧着自己去换他吗?”
“不对,不对——!”南渊叫道,“他才不会,他根本不会!”
“他不是你,做不到你这么冷酷无情,也做不到你这么麻木不仁!”
南渊哭了出来,他又飞快忍住擦了擦眼角,他对戚乐冷漠道:“你不配当人,巫支祁的心是热的,你的心却是冷的。当浮生,你甘做恶鬼,我却不能。”
“你不救他,我救!”
南渊跌跌撞撞往外跑去,他抛着还被绊倒,翎翀瞧见了扶了他一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先被南渊拉住恳切的祈求了一通。戚乐看见那少女迟疑片刻,又看向降丘,最后对南渊点点头,让他跟着来。
戚乐想,他大概是瞧见了照羽的态度,要去求照羽和权羽了。
但没用的,照羽要是能在这场景下仍然能救巫支祁,他就不会举办这场宴会,也不会先与巫支祁密谈了。
系统到了这时才问了句:“你不去保护南渊吗?”
戚乐道:“不用了,玉凰山会护着他的,照羽从不失信。”
系统问:“那巫支祁呢?”
戚乐顿了一瞬,好久才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猜来猜去好像都不对。”
说完,戚乐又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被他明明有了活路却偏偏不要,还要来赴宴的精神感动,应该想尽办法,甚至不惜自己的去救他?”
系统不敢说话。
戚乐道:“我不救。”
系统小心翼翼:“那,那我们接下来干嘛……”
戚乐说:“等。”
她的声音听着有些过于无情了,戚乐说:“等南渊想明白。他不出师,任务不算完成不是吗?”
系统:“……”这时候你居然还能念着任务。
如果系统当真只能从戚乐的话里察觉她的情绪,那么此刻的系统未免也要觉得戚乐太过冷酷残忍了。但它能监测到戚乐具体的情绪波动。它知道戚乐现在的情绪起伏波动很大,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事实上,戚乐的情绪数据落差要是堆出来,几乎能模拟成十级海啸。
她好像自我博弈。
一刻理智冷静又覆手无情,一刻又在冲动质疑想要相信。
两相冲击之下,戚乐竟然回了药王谷。
南渊由穷奇护送往巫支祁身边了,这也是玉凰山能给的最大帮助。在此时,照羽虽不屑昆仑,但也得掂量昆仑的重量。他身后是万千妖族子民,他不能为巫支祁、为一个祖上的承诺赔上玉凰山。
仿佛是为了作为补偿,他命令权羽保护戚乐。
照羽道:“我答应了巫支祁,他不在,玉凰山来庇护你。”
戚乐谢过了照羽,比起南渊的冲动,她更像无事发生。
权羽将她这样的情绪当成了大悲后刻意镇定,在护送她的路上,还忍不住低声劝慰,劝她不必如此收敛自己。
这话听得戚乐觉得熟悉。
巫支祁也这样,她做点什么他都要往好处去想。她谋算要放任南渊受苦,巫支祁说不行,理由是她会伤心。
戚乐问自己,她会伤心吗?当然会,但伤心才值多少。伤心有用吗?伤心能解决任何事吗?什么都不能,只是徒劳,那大可不必去伤心。
只是巫支祁的眼里,伤心好像是件很严重的事情,要去规避,要去治愈,为此甚至不惜搏命。
戚乐忽然问权羽:“权羽将军,你会为了一个人高兴,就去奔赴一场必死的劫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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