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就只想过:啊,是我认识的人。
所以戚乐在思虑过后,给了系统答案。
她说:“小时候的玩伴,现在的主治。点子挺多的,可惜太年轻了。我要是能挺住十年,也许他真能找到办法。”
系统问:“就这样?”
戚乐莫名其妙:“那还要怎么样?”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它说:“没怎么了……我就是觉得,李朝舟是个好人。”
戚乐笑了:“他当然是个好人。不是好人能忍着做我主治三年?”
“我估计他是觉得当年离开自责呢,唉,这事有什么好自责的,我又没指望过。”戚乐拟完了诏书,最后对系统说,“反正我现在有了你,能活了。我能活,他应该也没什么好自责了。”
系统:“呃,也对。”
李朝舟的话题就此掠过,戚乐重新将注意放在了开阳的身上。
从她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周朝的局势其实是开阳刻意为之的分权而治。
朝堂之上太宰太傅两派分立而治、互相牵制,上方恰有周国这小皇帝坐镇。三方制衡,以致皇权被尊。以小皇帝的年纪,若是朝堂缺了一太宰又或少了一太傅,他几乎就是被彻底架空的命,不要说如今的亲政,只怕连摆设都未必做的了。
最后以开阳君智计,平稳制衡的朝局势力推动些利国利民的良策根本不是问题。虽也会出现互相掣肘的情况,但这是能让少年帝王可以从两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手中,仍能抓住权利,仍能坐稳皇权最快、也最简单的方式。
开阳君对自己的这位皇帝弟子,真的不可谓不鞠躬尽瘁、穷尽心智。
就算对方不领情,甚至倍感威胁,想要反借罗万忠来牵制对付他,打破他费尽心力谋成的局面,开阳也默许了。
他真是为国为民,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
戚乐将最后的诏书交予了黄门,自己回了位置上,随意的摸了一把棋子玩,她拨弄着手中的棋子,慢慢地想。
但又真的不一样吗?
真的不一样,她是不是该初见那面,引起开阳怀疑的时候就死了?
戚乐又忍不住笑了。
她松开了手,手中的棋子如砂砾般叮铃晃荡打在桌子上,吓了她身旁的同僚一跳。
另一名中书侍郎瞧着戚乐有些后怕,他困惑不解:“戚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戚乐笑道:“抱歉,我一时走神了。”
这位中书侍郎对于戚乐这位帮秦破虏胜了缅江只战的谋士还是颇为尊重,他连忙道:“无事无事。终归也到了时辰,你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先回吧,这里有我们在呢。”
戚乐自然道谢接受好意。
她拍了拍身上的袍子,也不打算回家休息。
时隔三月,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再去见一面开阳君了。
第19章 愚者千虑19
当然在去见开阳之前,她还先是得把该做的做完。
系统见她忙忙碌碌,不免问了一句:“不是要去见开阳吗?你怎么又停下了?”
戚乐答:“三个月不见了,贸然上门不太礼貌,我得备个礼去。”
系统:你这忙忙碌碌地我只看出来工作,半点没看出来来备礼啊?
系统看不出戚乐在备礼,但戚乐却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备礼。
还在尽善尽美的备礼。
戚乐确保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后,方才特意问了宫中侍卫开阳君下朝后往了哪一处方向。开阳这个人因为脾性的缘故,没什么朋友。所以他下朝后通常也没什么去处,找宫门的侍卫打听一声他往了哪个方向,基本就能知道他去了哪儿。
得知开阳回了府,戚乐便也往长安巷去。
在马车上,她整理着她对开阳君所有了解。
他是个孤儿,六岁时被名士郑鹤收入门下,方才改名开阳。郑鹤尤为偏爱这个徒弟,收了开阳后便直言此生只会有他这一个弟子。秦破虏的情况算是超出预料的特殊。
秦破虏生于周国名将秦氏,许是秦氏杀孽太重,这一代竟然一个儿子也没有。那时周国正在动乱,除了要应付吴国与蠢蠢欲动的少族,羌虏也在东边借机作乱。将才不够,人手不够,秦家老大心一横便干脆将颇有天分的嫡女做男儿养,改名破虏,一并送上战场拼杀。郑鹤本已不想再收弟子,却感于秦氏为国护疆的忠义,破例收了秦破虏为关门的小弟子。
戚乐从秦破虏那儿打听过,开阳的性格的确是很冷淡,哪怕秦破虏是他师妹,起初也没多给她分毫的区别优待。秦破虏是锲而不舍主动的纠缠开阳,纠缠差不多五六年,才有了现在这般还算是不错的师兄妹关系。
秦破虏因此总结:“我师兄只是面冷,心还是热的。只需多相处些时日,他便能明白先生的好,能与先生成朋友了。”
当时戚乐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这招数只有秦破虏能用,因为除了她,戚乐看这世上是没有人能忍受开阳的冷漠脾性长达五年之久的。
然而即便是秦破虏,对于开阳在想什么,也从来是一无所知。
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从来是他希望你知道的,你才能知道。他不希望的,便有一万种法子让你误入歧途。只可惜他虽穷极慧智,皮肉骨下却依然还是个忧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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