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钟桉说沈教授跟苏学姐是一对的时候,只有小部分人相信,而有大部分是不相信的,但是大家也观察到,自某一天起,一向不言苟笑的沈教授居然变了,虽然上课的时候依旧严肃,但是细心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的眼底透着温暖,而后面每一次上课他的心情似乎都非常好。
大家都是在大学里混了几年的人,也都是明白人,瞧沈教授这幅模样,那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回想起钟桉说的话再有今天这事,也容不得人不相信了,最后一丁点的侥幸也被击的粉粹。
学校的树枝上还有没有消融尽的白雪,花坛角也有那么三两枝寒梅倔强的绽放着。
苏漾然抬头看了沈眷一眼,看见他清隽坚毅的侧脸,目光缓缓地下移,落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掌上,他们此刻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像所有的大学生情侣一样走在校园里,这样的感觉是她毕业这么多年之后才体会到的。
以往每每看到孟湉跟江承在学校里肆无忌惮的手牵着手,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若是要让她真的去找男朋友,她心里却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冥冥之中,她就像知道自己的意中人不会在这所校园一般,在哪里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至少不在这里。
最终可不就是,在见到沈眷的那一刻,好像什么就已经注定了。
“在想什么?”沈眷感觉到她的步履似乎有所放慢,看过去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苏漾然回过神来,她看向他,突然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啊?”
她清亮的眼底像是带着流光一般,他眼眸微眯了下,握着她的手掌用了点劲,点头,“想。”
苏漾然,“其实也没有想什么,就只是有点感慨而已。”
“感慨什么?”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停车场,沈眷帮她打开车门。
苏漾然坐进去,在他上车之后这才说道:“我上学那会其实挺羡慕孟湉跟江承的,他们手牵着手走在学校里说笑的模样特别的幸福,我当时就想,我以后要是有了男朋友,我也要和他一起这样在学校里手牵着手,但是那种想法知道我大学毕业都没有实现过,而如今我大学毕业都四年了,才完成我当时的梦想,所以就很感慨啊。”
听完之后沈眷不由地笑了起来,“那对我来说还是很庆幸的,这样牵着你走在校园里的男人我是第一个。”
苏漾然,“嗯,要是最后一个。”
沈眷笑着,随后系安全带的手微微一顿,俊眉轻蹙,他知道苏漾然比他小两岁,但是却只比他低一届,按理来说,如果算下来,她如今是大学毕业五年才对,可是她说的是四年。
“四年?”
闻言,苏漾然眼底的光微微一暗,如果没有仔细观察是不会注意到的,但是沈眷却是将她所有细微的变化收在眼底,包括那眼眸一瞬间的黯淡,他隐隐地意识到他似乎触及到了她的禁忌。
想到那一瞬间的黯淡,他心疼地揉了下她的发顶,“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吧,都过去了,以后你还有我,嗯?”
苏漾然瞧见他眼底的心疼,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上学早,十五岁便上的高中,正常来算,我应该21岁大学毕业,但是…我高二多上了一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爸他死了,他是跳楼自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家破产了,我爸他投资失败了,因为承受不了巨额的负债,所以他就采用这么激进的方式解脱了,他是解脱了,但是活下来的人就得承受所有的一切,当时家里所有的房子车子存款全部都用来填那个无底洞,但是如果这个无底洞是能填的满的,我爸就不会作出那样的选择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我妈为了躲债东躲西藏,就因为这样哪里能好好的呆在一个地方学习,但是很幸运的是,我们遇到顾叔叔,因为他,我们才没有再继续过那样的生活,而我因为耽误了太多了时间,所以高二又复读了一年,也就是这样。”
沈眷神色复杂,心中久久平静不下来,她说的时候很平静,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就像是在叙说别人的事一样,但是她的眼底没有光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当初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原来在她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想到她那样小就跟着母亲颠沛流离,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煎炸一般,疼的让他快喘息不过来。
苏漾然看着他的眼圈红了,原本一直强压的心理防线开始逐渐的塌陷,她最终也只是红了眼眶,因为她似乎已经不再习惯流泪了,似乎所有的眼泪都在她十五岁那年流干净了。
但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沈眷越是心疼,他朝她靠过去来,伸手将她单薄的身体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亲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别怕。”
明明心里难过的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崩溃一般,但是她的嘴角却是上扬的,“我知道的,我已经不会再难过了,沈眷。”
沈眷的心依旧很疼,在她说不会难过的时候,他的心更疼,因为他害怕她只是在强忍着而已,从认识她到现在,除了在床上,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在他的面前掉过眼泪,她越坚强他就越难过,她那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的,才让她变成如今的模样,他不知道,越是不知道便越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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