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位导演讨论完毕，杨婧回头看向她们，说：“现在，交换剧本。”她目光停在西帘身上，“还是五分钟，这次你先来。”
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西帘把她的那张纸递给四号姐，四号姐也把自己的纸递给她，两人埋头背着对方的台词，都在想要怎么演，才能把对方已经演过一遍的内容演得更好。
要是演得一模一样，那甭说，这个角色肯定拿不到。
五分钟到，西帘思考了下，把头发抓乱，衣领也扯了下，弄出一副特别狼狈的模样，才开始往前跑。
之后摔倒，试图爬起，这段她的表现和四号姐的没太大区别，杨婧淡淡地看着，没什么反应。
直到看到西帘翻过身后，明明是同样绝望的表情，可她的眼神愣是透露出一种不可置信，仿佛拖住她的这个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杨婧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也眯起了。
等西帘扶着墙爬起来，她摇着头，像是在否定自己，又像是在否定面前的人。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仇恨，绝望，死寂，她后退两步，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只身体蓦然后仰——
该四号姐了。
和西帘情绪层层递进的处理方式不同，四号姐演西帘的那段，情绪全压着，没有爆发。
尤其当她忍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那些全都是假的”的时候，那种极度压抑的氛围，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她表演完，西帘没忍住，给她小小地鼓了下掌。
不愧是能拿到国际电影节提名的人，演技是真的好。
自觉这两段戏演绎得没四号姐好的西帘做好了落选的准备。
回家后歇了半天，正准备找罗曼书问她手里有没有适合的本子，西帘接到了个电话。
是杨婧打来的。
杨婧说她通过了，让她经纪人这两天抽个空，准备一下签合同的事。
“你确实演得没她好。”杨婧在电话里说得非常直白，“如果单看演技，我会选她，而不是选你。为什么选你，是因为你对剧本的解读非常深，你能演出剧本上表现不出来的东西，就像上次，你能超出我给你设定的框架——你真的进步很大，我希望你能进步更大。”
西帘说：“那就先提前谢谢导演的栽培了。”
杨婧说：“我把剧本发给你，你看看，看完给我个读后感。”
西帘应好。
和杨婧通完话，西帘给罗曼书打电话，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自从知道和西帘进行最后竞争的是四号姐，即使再对西帘有信心，罗曼书也不得不承认，论资历，论演技，四号姐的确是要胜过西帘。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西帘拿下了《深海》的女一号，罗曼书惊叹的同时，也说：“杨导很看好你。你要是没天分，你把剧本解读得再好，她也不可能选你。”
西帘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到底我还是沾了上次的光。”
罗曼书说：“那也是你上次努力的结果。”
西帘说：“所以这次要更加努力。”
这个时候，剧本已经传送过来，西帘一式两份地打印好，又去厨房冲了杯奶茶，捧着奶茶窝在沙发里开看。
看着看着，她放下奶茶，全身心地沉浸在剧本中。
等到晚上七点，关邵提着菜回来，迎面就见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鼻尖都红了。
关邵忙放下菜，连声问怎么了。
她抬起头，抽抽鼻子说：“没事，这个本子太好了，我被感动到了。”
关邵说：“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被感动的，你是被虐哭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西帘更泪奔了。
她哭着说：“卫时迁这个大骗子，他跟我说结局挺好的，我要被虐死了。”
她哭得形象都没了，抱着抽纸盒擦个不停。关邵探头一看，旁边的纸篓里，最上层全是用过的抽纸，不知道结局到底有多虐，她居然能哭这么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她哭完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说：“这个本子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拍，就算拿不到奖，我也要拿到提名。”
关邵说：“成，好好拍，我支持你。”
交了读后感，签了合同，十一长假过后，西帘和《深海》剧组一起飞往东南沿海的某座城市，落地后坐了大半天的车，到了个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地名的小渔村。
这就是他们的拍摄地。
未来大半年的时间，他们都将在这里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吐槽，我是真的懒得给只出场一两次的角色起名字orz
第106章 同床
小渔村离上海太远, 坐飞机加上坐大巴, 加起来刚好是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要是碰到飞机晚点或者高速堵车, 天黑也到不了。
这样的距离，在上海本地有着固定工作的关邵和江勋没法像以前那样随时有空了就能去片场探班，或者上午来晚上走，因此西帘出发之前, 关邵握着她的手, 语重心长地说：“卫时迁不是什么好人, 他最臭不要脸, 你千万注意别被他占了便宜。”
西帘说：“你比他还臭不要脸。”
关邵说：“我怎么能和他比呢。”他说，“我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脸, 他是假公济私的不要脸。你是喜欢真小人还是喜欢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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