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才晚上八点多,但是江思菱还是在他肩上微微点了头。
她确实累了。
比起身体上的劳累,心累,更让人感觉疲惫,好像身体的某一处坏了、病了。
沈延洲带着小姑娘走到沙发边,却忽然将她横抱起来。
江思菱没料到他的动作,双手下意识就搂紧了他的脖子,语气有些惊慌,“干……干嘛?”
沈延洲笑了,似乎是笑她想太多,“你好好躺着,我给你卸妆。”
“不用不用……”江思菱下意识就出声拒绝,可撞上他不容反驳的目光,又乖顺地妥协了,“好吧。”
江思菱静静地平躺在沙发上,听到从盥洗室传来的阵阵水声。
家里开始有了一点人气。
片刻,沈延洲就端了一盆温水走过来。她的卸妆用品和护肤品都放在洗漱台上,都是熟悉的牌子,很好找。
沈延洲往卸妆棉上倒了些眼唇卸妆液,轻声告诉她:“闭上眼睛。”
“嗯。”江思菱应声闭眼。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她仿佛身处美容院一般的错觉。闭上了眼,渐渐地,困意就袭了上来。
直到沈延洲给她卸完所有的妆容,小姑娘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这些天都没睡过一天好觉吧。
初春,睡在沙发并不会着凉。沈延洲没忍心吵醒她,从卧室拿了条薄被给她盖上,起身就往门口走。
轻轻地把门带上,他转身拨通了江母许菱的电话。
“阿姨,你好,我是小沈。我想跟您见一面。”
******
纵使在此之前,沈延洲已经调查过了,但事情的真相往往只有当事人才能最全面地了解。
况且,只有清楚了江母和思菱的态度,沈延洲才能确定以什么方式解决当下的问题才最奏效。
得知江父出门不在家,沈延洲便直接去了江家。许菱见他是一个人来的,便问了句:“思菱呢?”
“她睡着了。”
许菱:“……”
才八点多,女儿就睡着了。想必是受了打击,又累到了。
江母不确定沈延洲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也不好直接问。
沈延洲却开门见山地说:“阿姨,关于思菱生父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一些。”
许菱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心中大作,急忙就替自己解释:“事情不是表面那样……”
许菱一直视沈延洲为理想的女婿人选,自然不希望家丑外扬,被别人看轻。事情不是表面那样,但是……真相更让人难以接受吧?
她忽的话锋一顿,沈延洲就接过了话茬,明确表态:“债务,我可以替他偿还,就当作是我借给思菱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在沈延洲的有条有理面前,江母落了下风,很被动。
“……你说。”
提及条件,许菱当下的第一反应竟是——
但我有一个条件,你把思菱嫁给我。
可沈延洲却说:“希望阿姨您可以把当年的真相都告诉我。”
许菱:“……”
那些过往,是她这么多年从未对人提起的,包括她现在的丈夫江剑。
提及只会把当年的痛苦再撕裂一遍,况且,有很多真相是她绝对不想让女儿知道的。
沈延洲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如果有什么是您不方便让思菱知道的,您要相信,我和您一样心疼思菱。”
沈延洲虽然才不到30岁,但是做事稳重又理智,看起来很让长辈安心。
许菱逐渐放下了拘束,把当年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在转述的过程中,她也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将自己这些年的艰难倾诉了出来。
逐字逐句听完的沈延洲,直到故事最后才说了一句:“谢谢您没有把这些告诉思菱,以后……也请您继续保密。”
若是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小姑娘怕是要更绝望了。
许菱抿了抿唇,“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她前两年借了笔钱给林明建房子,前段时间又刚买下现在的房子,手上一时实在拿不出三百万。更别提,这都是女儿辛苦赚来的钱。
沈延洲只说:“钱的事儿,请您不要和她提起。”
******
直到夜里十点,江思菱才醒过来,脑袋一片昏沉,嗓子也干的发痒。
屋里一片漆黑,她坐了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一时分不清是深夜还是凌晨。
她干咳了好几声,惊动了正在阳台上抽烟的沈延洲。
见她醒了,沈延洲随即掐灭香烟,转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光。
“醒了?”
“嗯。”
江思菱眨了眨眼睛,适应着忽然的光亮。
除了在影视作品中,江思菱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的模样。
她微微垂眸,“因为我,让你操心了吧。”
沈延洲回答得平静又干脆:“嗯。”
“……”
他在她身旁坐下,“所以,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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