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们打起来了?”
“连元年告诉我的,他让光头揍成了猪头,后来沈夜白来了,他才逃了出来。我想,沈夜白虽然厉害,到底是学生,不知道能不能在光那里讨到便宜,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连元年要我最好带你一起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咱们班级,可能也只有你关心沈夜白了。”
夏晗晗记得连元年说过,早知道她是同学,就不截她来着。原来竟是真的。他对同学,倒确实算得上有情有义。
江淮听了半晌,忽然问:“沈夜白?是那个传说中把职高学生打得服服帖帖的沈夜白?不怎么上课的沈夜白?”
他一连串的疑问句,听得夏晗晗有点紧张,她确实没和江淮提过沈夜白。不过她想,自己都那么大了,交什么朋友,也没必要向江淮报备。
她点点头。
“你们什么关系?”
“同桌。”夏晗晗老老实实地说。
江淮点点头:“你就作吧,什么人你都敢惹。”
夏晗晗并不知道沈夜白是“什么人”,直到她们到了利北区,她在一处楼洞下看到了沈夜白。
光头和他小弟已经被打得蜷在墙角,沈夜白立在他们面前,他身后还站了两人,好似左右护法,一高一矮,高的胖,矮的瘦。
这时候,孟冬青才知道连元年让她叫夏晗晗一起来的目的。她之前怕深夜白受光头欺负,现在看来,连元年想得比较对,担心沈夜白的安危,不如担心沈夜白会不会犯.罪。
沈夜白听到后面脚步声,侧头一看,见到夏晗晗,眼神亮了亮,他不知道夏晗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见到夏晗晗,他的心便自己做主欢喜起来。
谁知夏晗晗却上前夺过沈夜白手中的钢管,贯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沈夜白知是她,毫无反抗,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
他熟悉的夏晗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着脸看他,眼神冰冷的夏晗晗。
沈夜白知道,这是因为她看到他打人了,她受不了了。沈夜白不等夏晗晗说话,先问:“你第一天认识我?”
夏晗晗确实不是第一天认识沈夜白,她认识沈夜白一个多月了。他们是同桌,朝夕相处,她见过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沈夜白,也见过躺在床上苍白地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的沈夜白。但面前这个沈夜白,她确实没见过。
这个沈夜白的眼神中,竟然有一种嗜血的兴奋,夏晗晗不会看错,在他发现自己之前,眼神中嗜血的兴奋,掩饰都不掩饰。
“你不要这样。”夏晗晗说。
她想到了他们的初遇,那时候沈夜白从黑暗中走来,好似地狱里的修罗。
现在看来,他不但是修罗,而且嗜血。
沈夜白笑:“你担心孟冬青,我帮孟冬青除掉光头。怎么,现在你又担心光头,想我救他?夏晗晗,你不觉得你的善心有点多余吗?”
原本,沈夜白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夏晗晗说出这等话,只是他看不得夏晗晗看自己时厌恶的眼神。谁这么看他都可以,他不在乎。但夏晗晗不行。
于夏晗晗也是一样,他想,张三李四打架与我何干,我还不是因为你?
两个人都是存了为对方的心思,却一个偏偏拿话来激人——沈夜白愈是在乎,便愈是说出恶毒的言辞来,想从对方的回答中证明对方也在乎自己;而夏晗晗,则是越在乎越关心则乱,心里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至于沈夜白救连元年,帮孟冬青对付光头这件事本身,夏晗晗想,手段有待商榷,心意却是为了同学不受社会上的人的欺负,算不得错。她不是道德大师,也无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谁。
“你别再打了。”夏晗晗看着沈夜白的眼睛说道,她不想他犯罪。
“好、好。”沈夜白连连点头,招呼那两个左右护法离开。
夏晗晗看着他们离去,没有阻止。孟冬青也没想到沈夜白下手这么狠,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心里是想光头最好去死的,但真看到他满脑袋都是血,在哪奄奄一息的喘气,又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和感情无关,在生命面前,孟冬青起了本能的敬畏。
“他不会真死了吧?”夏晗晗问。
孟冬青摇头,她不知道。江淮说:“送医院吧,应该死不了。”
江淮说着,已经去搀光头,夏晗晗和孟冬青见状也赶快动手帮忙,扶起光头的小弟。夏晗晗几次想呕,都强忍住了。
出租车不好拦——利北区本就偏僻,更何况扶着两个个脑袋上都是血的人。终于有司机为他们停车,狠狠要了三倍的价格才允许他们搭车。
江淮把半死不活的两人扶上车,自己和孟冬青也进去坐了,只等夏晗晗上车。
夏晗晗站在水泥路上,想了想,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伸手关上车门,向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跑了。
在她关门的一刹那汽车发动,她似乎听到了江淮的怒吼:“你给我回来!”
她不想回去,她要去找沈夜白。她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只能肯定一点,她不想失去沈夜白,朋友也好,同桌也好,她不想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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