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的庆典声早已转成主人公们的对话声,姜池的脚步声被掩盖在对话声下。
不过落地窗能照见他,窗外的月亮渐渐对不上焦,庄曼侬只看见姜池的影子,他走近她,跪在她事先放好的能够一齐赏月的软垫上,缓慢伸出手牵住她的左臂,轻轻向后一拽。
她惊诧转回身,姜池另只手顺势绕过她右肩将她往前搂,刹那间,唇瓣微凉。
第43章
晦昧的木屋内,壁灯投来两方昏昏的黄色灯光,朦胧中,庄曼侬的视线越过姜池的耳朵对上那光芒。
唇贴着唇,呼吸和心跳渐渐急促,大约停了五秒之久姜池才松开放在她颈后的手,悠悠回正头。
没了禁锢,她总算对上了姜池的眼,他面窗而跪,眼底似是盛着月亮透进屋的清辉,亮亮的,也望着她。
片霎间,两人各自往后闪了几厘,却发现他右手仍握着她左腕。
姜池触电般地松开她,为她面上明显的惊孱感到愧忏,起身来,双手扶膝朝她深深鞠了躬,皱眉道:“对不起。”
这一躬鞠得着实夸张,便是跪坐在软垫上的庄曼侬也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半干不干,简直乱糟糟的。
她松懈三分,丢掉方才的惊愕,抿唇笑起来,而后跪直身子离姜池近些,伸手摸了摸他发顶。
柔脆的声音在他耳畔盘旋,她藏着笑问他:“刚才躲着我喝酒了么?”
姜池脸上线条紧紧绷着,抬起脸,直视她甩了甩头,动动喉结僵直开口:“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唐突。”
说得再通俗点,是他色迷心窍了。
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萌生出的念头驱使他向她走近,然后不经允许地吻了她下……
姜池曾在向她表白时闪过个念头,认为他甚至比不过校园里那些飞飏的小少年,不过那时候他否决掉了这个念想。
时至今日,姜池想,他或许是真的比不过那些小少年了,毕竟来路馆外他也亲眼目睹过少年将少女按到墙上亲吻的场景。
这样的事,只有他也做过一次才知道心里会担着多沉的心思,俗称……怕她生气。
他从骨子里就合该是个绅士,用符合国情的话来说,他合该是个谦谦有礼的君子。
听他为自己的唐突道歉,庄曼侬停下抠袖摆的动作,轻拍了拍膝下的软垫示意他也坐下,他顺服。
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霭霭月光与昏昏灯光于此地交融,两人并肩坐在窗前。
庄曼侬指尖挠挠新拖鞋上的毛绒球球,偏头看姜池时下巴支在膝盖上,偷看人的姜池不自在地别过眼,但是转瞬他又看了回来。
四目相对,她叫叫他:“姜池?”
“嗯。”他力图像平常那样回应她,却僵板得出奇。
她眸子亮煌煌的,不加遮掩地笑话他:“你怎么这么少女呀?连我都没介意。”
不过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怎么就害得他紧张成这模样,明明身为女主角的她才惊诧了那么一小会儿。
姜池不少女的话,谁又少女?
被她笑话的姜少女眸光闪烁,跟月光下粼粼的湖面如出一辙,他敛了敛眸子,傻笑会儿,斯须微微侧身。
被他突袭捏住脸蛋的庄曼侬竭力压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睫毛颤颤,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才是那个比姜池少女的。
“你干嘛?”她软丢丢问,温热的气息扑到姜池手心。
指尖触碰到她脸颊,姜池差点以为他手上是块羊脂白玉,感知到那温热,他慢朦腾松手。
“还记得另一个惊喜保留吗?”不仅不答她,他还抛出个新问题。
她呆定,闇默阵吱声:“难道不是这座小木屋么?”
姜池摇头,他起身离开窗前,回卧室的书桌前找到他的相册,再度坐下后打开其中一页双手递交给她。
上头是几张背景各不相同的花园照片,其中有张照片的背景正是这幢小木屋,大概是屋后那片地,至于其它,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花园里都种着向日葵……
庄曼侬将照片看来看去,又发现某张照片的背景是在姜池外公家后院的那片小潭旁边,她眼底慢慢生出疑惑。
“这些向日葵都是你种的?”
她明明就听他提起过,但那天她直接将重点引去了炒制葵花籽身上,现在看来,竟像是错过了什么。
姜池应答她,从相册里抽出那张种在小潭边的向日葵照片:“这是移植前拍的,后来木屋建起来就移到这里。”
“这些就是第二个惊喜?”
“可以这么说,不过本体还是照片后的故事。”
姜池和庄曼侬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二十三岁的庄曼侬和二十五岁的姜池,也不是十五岁的庄曼侬和十七岁的姜池,而是四五岁的庄曼侬和六七岁的姜池。
二十年前,姜慕月与丈夫封希夷还是人们口中常称道的那类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两人在大学时代走到一起,毕业后便结了婚,不久又生下个粉雕玉琢的小子。
这对年轻的夫妻在生下孩子后也始终恩爱,奈何两人生来强势,都颇富野心,最是不会经营婚姻的人。
姜慕月从学生时代起就潜心钻研旗袍设计,封希夷更是从少年时代起就明确了自己的从政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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