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顿时红了脸颊,逃也似的跑出了紫宸殿。
柳苏离开后,温景面上的表情悉数褪去,宛若退潮之后的大海,平静不已。他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闭上眼眸,似乎在休息,过了片刻,龙案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低低说话:“主子。”
温景眼睛没有睁开,问:“除了风神酒楼那次之外,苏苏可还在哪里见过危叙言?”
那人摇头:“没有了,主子。”
柳苏有问题。
温景敲击着椅子扶手,周身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良久之后,他又问:“程娇与危叙言近日有什么动作。”
那人回答:“程小姐近日卧病在床,又忙着在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周边打转,已有七日不曾与危大人见面;危大人奉您的旨意去往镇南治理洪灾,昨日给镇南百姓施粥布善。”
也就是说,两人都没有异动。
日光将斜,落日余晖铺撒皇宫,沉默中,温景的半张脸掩藏在阴影中,狭长的半只眼眸低垂着,眸光泛着冷意,他就这般坐着动也不动,下首跪着的黑衣人亦然如此。
“她呢?”
两个字,黑衣人跪的更低,声音平稳:“将将离开匈奴统治范围。”
离开匈奴统治范围啊……温景半阖着眼,忽然勾起了唇角,轻哼了一声,“有意思……”三字与黑暗逐渐融合在一处。
“看来是要来我中原。”温景得出这个结论,他忽然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必要时替她打个掩护,别叫危叙言知晓自己那个疯子母亲找来了中原。”
那人恭敬应下:“是,属下领命。”
又是一闪,人影再次消失不见,紫宸殿只剩下温景一人。
柳苏回了景秀宫,换了身衣裳才去见的贺霜霜,贺霜霜背影消瘦不已,瞧起来竟然有些可怕,从前的衣裳竟然在她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宽大,柳苏走路慢了半拍,扶着杏儿的手出声:“柳夫人。”
贺霜霜忙转身,看到柳苏走来,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妾柳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这么恭敬,眼里的不服和不甘心悉数消失,对,不是收敛而是彻底消失了。
柳苏不动声色,叫了起之后坐到主位上:“给柳夫人赐座看茶。”她真怕她再站一会儿就倒了,平白污了她的眼睛。
贺霜霜谢过恩,老老实实的在圆墩前坐下,她瞧着柳苏欲言又止,又不敢说话,模样颇有些小心翼翼。
柳苏:“柳夫人今日入宫所谓何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料知贺霜霜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突然红了眼圈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倒给柳苏吓了一跳,她坐着没动,盯着贺霜霜,“柳夫人这是在干什么?”
温景凶人的样子经常能吓得所有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所以柳苏多模仿温景的神态,上回回柳府待嫁时也是这般,才打压的其他人抬不起头,这着实是一件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
贺霜霜哽咽,伏地而答:“妾今日是来给皇后娘娘请罪的。”
“哦?柳夫人何罪之有?”柳苏挑起眉头反问。
贺霜霜将柳岚生前对柳苏做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一说出,自己又深刻的反悔了一遍曾经在府邸里她对柳苏的欺压,还不忘替远在将军府受苦的柳玖也请罪。
这在柳苏的预料之内,她早就猜到了,所以贺霜霜说的一切她都没有觉得有多吃惊,“是么,本宫知晓了。”柳苏不为所动,神情冷漠。
贺霜霜急了,她将林若幽之事也揭开了一条缝隙,“柳岚……柳岚她为了得到程墨不择手段,便、便是程墨的前未婚妻亦遭到毒手,是妾醒悟的太晚,才叫皇后娘娘也被暗算,是妾的不是。”
柳苏敏感的捕捉到关键信息,不过她很聪明的没有接着反问,而是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这样啊,那本宫感谢柳夫人如今的提醒了。”她语气古怪,其实话里并无感谢的意思。
贺霜霜顿时讪讪然,说来也是,柳岚已经死亡,说再多有何用呢?那些苦柳苏还不是已经受过了?
“天色将晚,本宫也不留柳夫人用膳了,不若就早些离宫。”柳苏赶人了。
贺霜霜也不敢多留,她虽然急自己还什么都没说柳苏就不想听了,不过她知道柳苏不是个笨人,她若有心自然可以查得到一切。
程墨有过未婚妻,也被柳岚暗算过。
柳苏在贺霜霜的话里提炼出这个关键信息。
那么不用想就知道贺霜霜的意图是什么了,柳玖现在怕是不好过,又想那她柳苏当枪使?也不看她上不上当。
柳苏冷笑。
第40章
柳府彻底倒台, 目前没有牵扯到的柳家人也只剩下三人, 柳苏是一个,其他两个便是柳玖与贺霜霜,贺霜霜自然得为柳玖考虑, 程墨那么爱柳岚,心里根本没有柳玖的容身之处,那么柳玖的处境可想而知,自然不会过得有多好。
贺霜霜过来跟柳苏说这些事情无非就是希望让她大怒,随后把这一切都给捅到程墨面前, 随后柳玖在上前安慰, 自然就能在程墨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但关键是, 她柳苏有那么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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