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生着火盆,将整个亭子都烤得暖气熏熏,丝毫不觉得冷。
谢嘉仪与李迅相对而坐,面前的案桌上,红泥小火炉上坐着一壶昆仑觞。
酿造这酒的水取自盛江源头,无尘无埃,清澈干净,每年只得一瓢,三年才能酿得一坛子。
窖藏十年后才可开启。
其酒液甘醇,清冽芳香,酒香醉人,便是闻一口,都会醺醺然,乃人间仙酿。于好酒之人而言,便如同绝世美人之于好死之徒,那吸引力杠杠滴。
老镇国公便是一个好酒之人,这坛昆仑觞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时藏得紧紧的,实在馋了就打开塞子闻闻味儿,或者尝个一小口。
从得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年,他一坛酒还没有喝完。
而谢嘉仪为了完成任务,想到的主意就是将李迅灌醉,到时别说一块玉佩,就是将他酱酱酿酿,他估计都无法察觉。
但是一般的酒根本就无法把李迅灌醉,因为书中提到过,李迅专门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千杯不醉!这也就杜绝了他被人灌醉而不小心泄露了机密的可能。
于是谢嘉仪就将主意打到了自家老爹头上。
她悄悄潜进谢昆的书房,将酒给偷了来!
谢昆的书房自然不是那么好进的,但谁叫谢嘉仪是他千疼万宠的宝贝女儿呢?他的书房对她根本就不设防!
要不怎么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呢。
偷到了酒,自然就该进行下一步——将李迅灌醉了。
酒已经烫好了,发出噗噗的声响,一股醉人的奇异香味蔓延开来。
谢嘉仪连忙屏住呼吸,在来之前她就提前吃了几颗醒酒丸,但她没想到昆仑觞居然这么醉人,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有醉倒的趋势。
她忙晃了晃脑袋,给李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迅哥儿,你明天就要随军去边境了,战场艰险,姑姑在此祝你一路顺风,凯旋归来!”
说着就举起酒杯,一脸真诚又不舍地看着他。
李迅同样举起酒杯,跟她轻轻碰了碰,目光深深看着她,“小姑姑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嘉仪也将酒杯凑近嘴边,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借着袖子的遮掩,她连唇都没沾。
第二杯——
“迅哥儿,一想到你就要走了,我心里就怪难受的。之前我对你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希望你能原谅姑姑,这一杯,我想向你说声抱歉。”
第三杯——
“到了军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就写信回来,别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有祖父祖母,舅舅姨母呢。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第四杯——
第五杯——
谢嘉仪一杯又一杯地灌着李迅酒,却悲催地发现,他居然还是两眼晶亮,清亮有神,简直不能更清醒。
不应该啊,不是说就算最能喝酒的人碰到昆仑觞也得跪吗?
传说曾经有一个千杯不醉的家伙,就因为在打开昆仑觞的酒坛时,被那股酒味儿冲着了,醉了个三天三夜。
结果李迅这都喝下去大半壶了,还是好好的。
这不科学啊!
难道他是喝不醉的体质?
谢嘉仪感觉自己闻了这半天酒味儿,脑子都有点晕乎了,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到了后面,不消她劝酒,李迅就自己给自己倒酒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壶里的酒被他喝的一滴不剩。
“小姑姑,喝完了……”
他将空了的酒壶倒过来,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一张俊美的容颜此刻竟显得有些孩子气。
谢嘉仪的心砰然跳动了一下。
忽然,李迅一把将面前的案桌推开,使得自己和她之间再无阻隔。他倾身靠近过来,温热的酒气扑洒在她面上,居然并不难闻,反而很是清冽。
“小姑姑,等我回来,我就……就……”他轻抚她的面容,眼神迷离似雾,却又如星空璀璨,然而话未说完,他就一头栽倒下去。
大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
谢嘉仪原本高高提起的心,霎时落了地。
他就什么?她也不想去探究了,反正等他回来,再过不久她就能完成任务离开这里了。
这里的种种,就当是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大梦吧。
谢嘉仪艰难地将李迅搬开,手伸进他衣领里摸索着,摸到了一块玉佩。
玉佩温润细腻,在烛火下泛着油脂的暖光,上面刻着龙凤花纹,这是只有皇室才有资格用的纹路,其他人用了,就是僭越,以下犯上。
一旦被人发现他的身份估计就瞒不住了。也难怪他要将这玉佩藏得这么紧,连洗澡睡觉都不摘下来。
玉佩是在他小时候戴上去的,到现在已经无法摘下来,要弄下来只能将穿进玉佩的红绳剪断。
幸好她机智,提前准备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剪刀随身带着。
谢嘉仪跪坐在李迅面前,一只手托着玉佩,另一只手拿出剪刀慢慢凑过去。
就在这时,李迅忽然动了一下。
她怕戳着他,忙将剪刀移开,却不防下一刻肩膀上就一重。
李迅脑袋垂下来搁在她肩膀上,手也不老实,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得严严实实,像个树袋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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