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白芙蓉和孔慈的孽缘,就是我的几句口水话开始的。
如果我当时没有多嘴就好了。
如果当时白芙蓉问起时,我说几句孔慈的坏话就好了。
这样的话,星际酒馆就能安安生生的做着豫州的生意,后面这一大滩浑水,说不准就没她的事儿了。
不去十三州,就不会有百家论道中商道的崛起,不会有商道的崛起,就不会冲撞儒家重农轻商的原则。
那暗藏在白昌平被杀事件背后的枝末细节,孔家的阴影,让楚月禾心生屈辱和愤恨。
怪我啊,都怪我。
千不该万不该,归云府惨案拿了二三十个旧朝人的命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拿白芙蓉做祭呢?
这么想着,楚月禾热泪涌上来,他赶紧喝口茶用热气蒙住眼睛。
月上中天,楚月禾还在喝着没味道的冷酒,店家也不催人,磨磨蹭蹭地收拾着摊子。师姐何侃的短讯很快炸响了楚月禾的传讯灵珠。
[月禾你搞什么鬼!]
[你是不是还没离开新安府!]
[朝歌大区里那片孔家檄书是谁写的?你要做什么!]
楚月禾将乾坤袋中的手稿做火点了,回复师姐道:[那檄书自然是我写的。]
[知道孔慈被白芙蓉救活那么多细节的人,只有我和司马爽。]
[司马家的小子贪生怕死,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除了我还有谁会写?]
何侃急得冒火:
[你想干什么啊!我白日发给你的情报都白发了是吗?!]
[别再趟豫州的浑水了,师弟!]
[龙族给星际酒馆的名额已经被新安府清天门拿走了!收不回来的!]
[你在这儿哭天抢地马后炮也没用!]
楚月禾平淡回复:
[那万万两黄金本来是白芙蓉用自己的血汗还有不知道被人唾骂了多少回才拿回来的]
[凭什么孔家截胡]
何侃:[凭白芙蓉生死不明!]
[凭孔慈崛起,够吗!]
楚月禾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不够!’随即将灵珠猛地砸碎在地,深吸一口气,掏出另一颗备用灵珠。
果不其然,朝歌大区被楚月禾一记匿名贴炸的大半夜涌上了几万条留言。
大大几个字做标题,孔家檄书飞在朝歌大区最上方,金字闪光。
文章用一种冷漠刻薄的语气,讲述了一个故事。
几年前的临月城,孔善年白芙蓉初见。
孔善年浑身筋脉破碎,白芙蓉嘴硬心软搭救孔家天才。
然谁能想到,本以为搭救的是振翅的雄鹰,谁想到是贪婪的毒蛇。
现在星际酒馆树倒猕猴撒,孔慈不仅不记得当初的山海重恩,反倒借机吃下了白芙蓉挣下的机会,将仙妖两界通商的贸易订单中最大头给占了去。
不可谓不无耻。
不要脸。
‘道貌岸然伪君子,两面三刀真小人。’
‘孔善年公子,忘恩负义者,不得好死啊。’
发帖人最后留下一句诅咒,随即消失不见,任由修士们留言逼问,再不出声。
豫州蔻陵城。
屋顶上,蔻兰摇晃着手中的小坛竹叶青,另一手翻阅着灵珠,深深叹口气,一口干了美酒,随后罩上阴阳术,眼睛蒙上淡紫色的纱巾,翻身跳下屋顶。
朝歌大区的帖子已经爆炸在了整个仙界,蔻兰作为关注白芙蓉的人之一,自然看到了。
她感到很心酸。
老实说,干夜游神这一行,见过半夜醉死的,见过走路跌死的,人事无常她看的多了,照理说不该这么多愁善感——再者说,世道本就如此,弱肉强食,一只强大的猛兽死去不会留下尸身,而会被分食干净。
但是白芙蓉给她留下印象真的很深。
蔻陵城受星际酒馆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酒馆都是信义之辈,饶是李姓后人阴谋重击了豫州星际酒馆的总部,也没有让酒馆取消蔻陵城的交易,上万吨的丹蔻依旧如流水般流进了黑森里——
让蔻陵城度过了去年被墨蔻挤占市场的危机,挽救了蔻陵城无数百姓的生计。
所以,今朝看到无名氏揭露孔慈伪君子的帖子,蔻兰才悲从中来。
天才的陨落如果沐浴血火,那么让人击节叹惋。
但若流血又流泪,则着实让人不齿。
她什么都做不了,对蔻陵城的恩人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连改变城主蔻华州的意愿都做不到。
——当初白芙蓉下落不明的消息一出,蔻陵城应声减少了黑森林一半的供应量,转投其他仙界巨头。
蔻兰觉得可耻又悲伤。
她知道,城主这么做有道理——但是个人信义而言,她过意不去。
心中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蔻兰决定明日白天就大举收购城中的丹蔻现货,寄给黑森林——算不上雪中送炭,至少能不落井下石。
飞跃在楼顶间,蔻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始尽职尽责执行夜游神的任务。
一个时辰过去,进入深夜终于开始平息不再闪光的传讯灵珠,忽然又开始爆闪起来。
蔻兰揉揉黑眼圈,心道千万别是孔家将那发帖的人揪住杀了的消息,随即掏出灵珠查看——
是雍州仙会代表雍州城主府一脉发的短讯:[雍州受豫州白掌柜恩情颇深,五百五十日来,雍州新晋的神动期修士都该敬白掌柜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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