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果,白芙蓉不愿意去想。
“我不太清楚细节。”
“总归,这个李不咎本质还有扭转的可能,就算是神王府的探子,也还能抢救一下——”白芙蓉半真半假道:“——他还是忠于王朝的。”
这话说的阴国师和朱雀同时冷笑。
阴国师:“我是忠于王朝的。”
“神王也是。”
朱雀耸肩:“你说我不忠于王朝的概率都比神王要大。”
白芙蓉一怔。
“看事不能看表面。”
阴国师:“你身处其中,却说着日后的纸上往事,到底是谁看表面?”
白芙蓉被怼的没话说,半晌藏而不露圆场道:“看来,我还真是被未来捆住手脚了?”
“不过,两位大佬——”她算算时间,“——又是一次九日轮回的倒数第二天了,明日离别前,我还是要讲——”
“——这李不咎还算是可以的。”
“别小看,别小看,能收拾成将才的。”
朱雀和阴国师对视一眼,片刻后点头:“嗯行吧,冲你这句话。”
“我再给他个机会。”
……
……
最后一夜,白芙蓉打着哈欠又来到工部地库。
公务处理她帮不了姬千里什么忙,最后几天也就绕着长安新城走了几圈,看看工部现在的人事结构、天工部地工部的最新成果,指导指导,大半天了也就只能来工部地库擦擦刀,倒持倒持,加几道机关。
白芙蓉:散发最后一点光和热,二代尚书不愧活化石之名哈哈哈!
姬千里:白奶奶真棒!
姬万里:……个沙雕。
磨刀磨了半宿,外面星河璀璨,白芙蓉揉着黑眼圈借光看地库中的古旧文书。
上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工部人历来是墨家占主体,百家修士汇集,说起话来乱七八糟,手录里面就是一句接一句的吵架。
[贞观五十六年三月初二:吾观这二代尚书的枷锁阵图纸实在是精妙至极,奈何学问不深,看不透彻]
[贞观七十九年六月初一:那是你笨,我就看懂了]
[贞观八十年十一月初六:噢?道友小心风大闪舌头,你可看得懂两位二代尚书之间的机关手录?白尚书和姬尚书可真是功在千秋啊]
[永徽元年一月初一:今日长安旧城改造完成,新城筑基,特别留言附和千秋之言]
[圣历元年一月初一:难得,今日开年宴中,皇帝提起了白尚书,多少年不见的人了,皇帝还说得很有感情,想来,同一个性别在不用领域做出新高峰,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
[圣历二年三月十三:俺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部里传的八卦是真是假,传几百年了,啊什么前代姬万里尚书仰慕白尚书,国师也和白尚书勾勾搭搭有一腿——有鼻子有眼的——]
[神功三年十二月三十:迂腐!明明狱中的火神将才是和白尚书剪不断理还乱!]
白芙蓉:“……”
白芙蓉啪一声合上手录,觉得手痒的很。
这帮子工部人吃饱了撑的啊!
干你的活扣你的地砖啊!
瞎逼逼什么!想上天吗国师看见了能得了,信不信他一尾巴抽死你们这帮小崽子!
想到这里,白尚书从袖中摸出一支笔,呸口唾沫润湿笔尖,走笔龙蛇:[呸!以讹传讹!]
[白尚书明明是单身贵族!]
身后忽然起了一阵冷风,阴三峤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明显的笑意:“小掌柜,你还能在再无聊点吗?”
白芙蓉:“……”
白芙蓉一跳,丢开笔瞪眼回头,果不其然,阴三峤退开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库中,红瞳在黑夜中闪光,歪头的样子可欠揍。
白掌柜被吓出一身冷汗,一笔杆子甩过去,阴三峤偏头,墨点都没一个落脸上。
“不是说了!不让你来的嘛!”
“上次吐得三斤血还不过瘾是吗?”白芙蓉咬牙道,拉着阴三峤撸开袖子检查,摸了胳膊翻脖子,都是苍白皮肤没有时空撕裂痕迹,阴三峤乖乖任她看,解释道:“放心吧,没事。”
白芙蓉退开一步,上下打量:“又长大了。”
“现在看起来有二十五六了。”
阴三峤眨巴眼睛,没说话。
白芙蓉:“……”
给了你台阶你也不好好下不好好交代,迟早摔个狗啃屎!
唉,少年人不好教,愁死了。
白掌柜叹气:“时空这次稳定吗?”
阴三峤顿了顿,面有愧色坦诚道:“我的法力还是斗不过归云镜——”毕竟是国师随身携带近千年的神器,血脉温养,“——我不敢贸然带小掌柜你回去。”怕你被时空搅碎。
白芙蓉摊手:“也行吧。”
“反正现在已经是第八次了嘛。”
“那——”白掌柜摸摸阴三峤身上的衣服,觉得天寒露重,从乾坤袋中给他拿衣服,“——这次你能待多久呢?”
阴三峤垂下睫毛:“明日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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