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以买凶,这仇就结定了,断没有和解之理。
白芙蓉势单力薄,除了投靠大势力,有什么办法摆脱迫害?
最后还不是落得交出酒方,替燕家做工。
更何况,那日傍晚临月城遇险,神兵阁掌柜给的暗示里,燕家也是有掺和的。
白福贵不知道白芙蓉打算怎么破这个局。
白芙蓉见福贵儿开心果蹙眉,大略一猜就知道他在愁啥,安抚拍拍他的肩膀:“我说过的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燕赵不可能无嫌隙。”
“更可况,我的竹叶青原浆最近还没有开过整坛呢。”少女俏生生眨眼道。
白福贵:“……”
白福贵咽口水,心中痒痒嘴上却硬邦邦道:“贿赂太下作了。”
白芙蓉贼笑:“可它最管用。”
而且,我可没说贿赂谁。
李不咎:……
燕虹君:……
作者有话要说: 哒哒哒,孔慈线引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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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银雪
燕家老宅修在临月城大后方,远离喧闹街市廊坊,享受森森墅林的安静。
晨起三个大哈欠,清醒头脑充盈生机。
昆仑玉砌就的水池边,燕虹君摸着胖肚子,嗬嗬嗬地吹着气,将杨树枝蘸着雪盐捅进嘴里。
左三圈右三圈。
门外金丹期管家燕三嘣一声踢开门,高呼道:“老爷!咱们银雪漏腚了!”
“梅花雪这事儿暴露了!”
燕虹君:“……”
燕虹君一惊,登时一大口盐吞进了肚子里。
美好的清晨就荒废在了他呕吐糟盐的恶声中。
泛着梅花淡香的信纸上字迹歪七扭八,像是部首偏旁硬坳在一起的模样,丑的清奇,燕虹君看着这狗爬字眼角抽搐,心中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看这白芙蓉行事颇无章法,想来确实是个没受过啥教育的人。
啧,俗气。
燕老爷勉强睁开肿泡眼,小声念白芙蓉的来信。
这信中语言半文半白,书写辨认困难,却读的人惊心动魄。
什么叫梅花雪固然美妙,然则我认为捅穿了真相的地沟水味道更佳;什么叫燕家银雪美名扬,还是不要落得和雨天青一样悲惨的下场为好吧。
燕虹君:“……”
这信中所言夹杂着威胁和赞美皆十分动听,让燕虹君心中火气和虚荣一同爆发,憋得人气流倒窜想打嗝放屁。
管家燕三一如既往地没有眼色,他从背后提出来一坛酒,急切道:“老爷,这是大清早我开门时,看到紧挨着信边儿的。”
“您瞧瞧——”
说着,他将酒坛子倒过来,展示坛子底一行数字。
燕虹君仔细审视,默念:
“是咱们燕庄的银雪。”
“四月坛。”
他抖抖信纸,读着最后一句:
“新酒一坛,赠上。”
燕虹君看一眼燕三,燕三低声道:
“验过了,无毒。”说完,妥帖地倒了一杯自己先一饮而尽,喝完整个人顿住了。
“……”燕虹君眼中精光一线,“如何?”
燕三:“吧唧吧唧。”
燕虹君不耐:“说话呀。”
燕三:“好好好!”
燕虹君:“……”
燕虹君直接一拍桌子,酒坛中酒液自动凝成水流,落入一旁的海碗中。
清澈液体荡漾在银边儿雪瓷碗里,一股浓郁的雪梅清气弥漫空中。
燕虹君端着碗审视酒液,依旧是熟悉的透明之色,酒水贴壁之时带着点雪银。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幺蛾子,燕老爷哼一声,喝了一大口咕噜猛咽。
冰雪微甘过后快速切换为辛辣火焰,燕虹君大清早没喝水被一口烈酒呛得咔咔咔干咳。
燕三给他顺气,暗道听声音老爷肺里痰不少。
燕虹君咳得眼角通红,只觉得一口酒就下去通身舒泰,连满脸的褶子都要舒张开了。
了不得,了不得!
燕老爷心中爱酒的里人格占据了绝对上风,将商人人格摁在地上猛揍。
若说白玉缺角让人遗憾叹惋,那么白芙蓉这添得一味虎尾草就是雪玉补金角,补成和氏璧。
况且这白芙蓉十分识时务,她来信丝毫不提前些日子的狙杀事件,里里外外都在说着燕家的好,赵家的赖,拍马屁拍的燕虹君舒筋活血,头脚舒泰。
论语言的艺术,燕虹君愿意给这山野白芙蓉记个名字。
“来人,拿笔来。”燕虹君沉声说,舌头砸吧酒味儿。
一手狂草成书飞速,燕虹君摸出一张自己的名帖塞进信纸中,递给燕三郑重道:“务必亲自交给白掌柜。”
“同时带话,就说我答应了。”
……
……
黑森林内围。
一回镇子白福贵就回家了,这会只有一只李仙鹤金鸡独立在木屋顶上,听着底下白芙蓉嘀咕:“得做个简易木屋了。”
“亲娘咧,不然下次再扩充屋子,连临月城城门都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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