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只小脚丫,这几日在林间奔波自然也没处仔细清洗,至多拿溪水泡泡了事。不说香喷喷的,可就硬是白白净净,没沾上半点儿难闻的味道。
而他这不经大脑的行径,只让苏婉容觉得脚上多了一种湿热的陌生触感,身上一抖,宛若触电了那般一下子弓身而起,于是便一眼瞧见男人举着她的右脚,足以让人羞愤到想要直接钻进地底的动作。
“你!”
苏婉容气得一口大气喘不过来,梗在那里不上不下。而那男人眼疾手快,及时丢下她腿,口中却是辩道:
“你这毒液蔓延性极强,四处都是马虎不得的。”
倘若她现在还能继续信他!那么她的心智便是连那三岁的稚童都还不如!
苏婉容不晓得怎么会有人无耻成这样?简直就是见缝插针地耍地痞无赖。
张嘴欲要骂他,却是发觉根本骂无可骂。这个男人耍起流氓来,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这个男人今夜带给她的惊震自然是极大的。先是猝不及防地出现,跳河解救了她,而后告诉她,她的父亲竟早被他的属下安置在薄岭山脚下了。
无论男人的出发点的什么,他的这一举措阴差阳错地,的的确确让父亲躲避了一场劫难。
苏婉容她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
现在的立场与处境再一次变化。眼前的男人从仗着皇权一再欺辱轻薄她,甚至以可耻手段囚禁她的的下作之辈,经了今夜,无疑变作了不仅是她自己,甚至是整个太傅府的救命恩人。
然而,自她被这个男人从河水里拖上了岸,一路负着她一步一步行至这里。苏婉容内心滋生的那一股奇妙而复杂的别扭,矛盾,甚至一丝丝几乎能够称之为歉疚的情绪。在此刻目睹了男人这副熟悉至不能再熟悉的无赖可恶嘴脸以后,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无赖就是无赖,早该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得地信他一次,孰料还是被他当做了猴来戏耍。
他最后竟、他最后竟以嘴亲吻了她的……脚。那个地方,那样的地方他怎么可以?
一种浓烈的羞耻感再次袭上心头,他这么没脸没皮的模样根本与方才判若两人。苏婉容她忍耐不住,霍地坐直了身子,开口便想要说上一些什么。可话没冲出口,对面的男人的神情却倏然一变,面色紧跟着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别出声。”
苏婉容以为这又是男人琢磨出来的某种新的戏弄她手段,自然不会上当。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他,仍要开口,却被一只粗粝的大手蓦地给堵住了。
“方才你惹来的那一群狼,又回来了。”
男人拽住她的胳膊缓缓站起身,他压低嗓音,贴着她耳廓沉声落下这句。
苏婉容闻言一怔,却立刻闭了嘴。她下意识紧绷起神经,并抬眼一望。
点燃的火把摇曳着火苗,噼里啪啦的暴烈声响下,苏婉容看清了此时洞外的一番景象。
狼,成群的野狼。
数量比方才围攻苏婉容的那一群,甚至还要更多。看起来极像是之前的几匹回去巢穴唤来了其他的同伴。
七匹、八匹、九匹……
野狼体型瘦小却灵活,迈起步子无声无息,此时密密麻麻堵在四尺宽的洞穴口,只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忽而,耳中听到数声刺耳而狂野的嗥叫。对于这个声音,苏婉容她再熟悉不过,就在一个时辰以前,便是这粗野的叫声逼得她无路可走,差点断了生路。
这是豺狼的嗥叫,这是野兽发起攻势前的一个讯号。
第059章 受伤
便是在下一刻,果然有只弓身蓄势的野狼自洞口利箭一般窜出。
相同的场景重现眼前,苏婉容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怵,她眼睁睁看着野狼那幽绿的眸子泛着森森的寒光,迅猛地朝这边扑了过来。
身后便是岩壁,再无闪躲的可能。苏婉容一时间僵在原地。可她身侧的胤莽反应却是极快,却见他厉眸微冷,赶在那野狼冲过来之前,已经及时伸出长臂,揽着苏婉容肩头飞快地朝左侧一避,敏捷躲过了野狼的攻势。
这边胤莽带着苏婉容闪躲及时。可那野狼却是收势不住,笔直撞向二人身后坑洼不平的岩壁,冲劲儿极大,头盖骨血溢四溅,霎时间倒地不起,唯独四肢尚能微微抽搐。
倒下一匹野狼并没有给现下的情势带来半分转机。相反的,同伴的死亡彻底激怒了正处于洞口躁动不安的其他狼匹。
胤莽带着苏婉容刚刚站稳脚步,便有另外三四只野狼,呲着利牙,怒叫着再度俯冲而来。
男人面上却是不见半丝慌乱,他迅速将苏婉容挡至身后,自己于腰间利落地抽出一柄仅手掌长度的短刃。
他下手极快,力道更是又狠又准。苏婉容只看清眼前仿佛寒光闪过,却见那柄利刃“噗”地一声,笔直透胸而入,下一刻,只听那狼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随着那沾血的短匕拔起的瞬间,旋即无了生气。
第二匹应声倒下,却又有更多的豺狼前赴后继。譬如狼这类的野兽,都是凶猛嗜血的动物。山洞中血腥的气味越重,越是能够激起豺狼骨子里头自带的野性。
苏婉容被护在洞穴角落,她紧张地关注着身前的男人,仅片刻不到的功夫,那人便以雷霆之势手刃了三只呲牙咧嘴的野狼。男人动作果断,手法干净凌厉,却是招招命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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