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身侧窸窸窣窣动个不停,只整得一旁装睡的苏婉容也跟着一并提心吊胆。总觉得他随时可能要做什么,但后来又什么也没做。有些无语,又有点无奈。便是心道,你若是忍不了,为何非要赖在她这里呢?回自己寝殿好好歇觉岂不是更好?
但男人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当夜于御书房批阅完奏折以后,继续跑来她的凤仪宫准时报道。
苏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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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连过去了五日,胤莽意识到这样一味地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姑娘明显是故意刁难,没等着哄得她心甘情愿,怕是先把他给憋出了毛病。
他决定换个法子。
提起君子,胤莽脑海里想到的便是那些咬文嚼字的所谓文人墨客。
小姑娘说她从小仰慕父亲,喜欢譬如她父亲一般的君子……男人琢磨了一番,心中好似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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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金銮殿下朝以后,被晋元帝单独唤去御书房议事的李耀宏明显察觉,此刻御书房内的气氛,不大对劲。
就见高坐宝座的年轻帝王俊脸冷毅,双手捏着方才今晨某位老臣呈上来的一本奏疏,眉峰紧锁,似是遇上了什么极大的难题。
新帝登基以后,除了维系邻国之间的关系,减少战乱。其他亟待解决的问题,无外乎都与百姓的安居乐业有关。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自打建和十六年,黄河三角洲腹地的一场水患,冲死了滨州一带的许多作物。虽说当年还是太傅的苏太师,治水有功,可,滨州粮草依旧紧缺。各种谷物譬如米、小麦一类,这两年间,价格涨势飞快。尤其有些偏远的地区,以食玉炊桂,米比油贵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百姓买不起米吃不上饭,水患逐渐演变成为饥荒。但这说起来,也真真是奇了怪了。
早在先帝尚未驾崩之时,便提出了开仓放粮,搬运例如山东省河南省,此类粮草相对充裕的地方的存粮,以补滨州之不足。除此以外,朝廷额外拨出一部分国库款项,去救济偏远地区受难灾民。
如此双管齐下,没有道理非但毫无成效,滨州的米价甚至继续飙升,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今日早朝时分,便有人指出,滨州地方官吏官风不正,几年前便有贪污受贿的诸多前科。而李耀宏身为当朝御史,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便立刻弓身出列,主动提出自愿领命前往滨州彻查此事。
只这一会儿,那李耀宏站在殿前,腰都快弯得与腿垂直了,上面那人依旧是一声不吭。
皇帝不说话,作为臣子的便是站在这里再候上几个昼夜,都是不能出声的。李耀宏正了正站姿,只得继续敛气屏声地等待晋元帝圣断。
终于,宝座上的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目光往殿下一扫,视线落在李耀宏身上,口中便缓慢地道:“为官从政者,最是忌讳贪墨成风。倘若真如今日早朝地方使上报这般,此等行径必当严惩。李耀宏你身为当朝御史,能有此觉悟主动请命彻查贪官污吏之恶行,有尔等良臣作辅,乃是朕晋元之幸。”
李耀宏原本也只是一地方官吏,因了前几年屡屡做出一些政绩,这才被调令回京,封了御史。
而现如今呢,刚刚新官上任没有几天,便被晋元帝亲口这般夸赞一番。李耀宏当下感激之余,便是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跪地接旨,又是高呼陛下高瞻远睹,肯于纳谏,乃千古明君。又是一番立誓,道是自当竭尽全力,绝不负陛下所托。
胤莽点头,笑着道:“御史年轻有为,又对晋元肝胆相照,朕自然信你。”
李耀宏感激涕零,此番又是一阵豪言壮语地表明对皇帝的忠心。年轻的御史被皇帝这一番激励的,只觉心中热血澎湃。既然已经接旨,便是刻不容缓地打算退下,早早赶去滨州为朝廷效力去了。
这边李耀宏正要告退,孰料,还未来得及踏上半步,又被殿上之人给唤住了。
李耀宏疑惑地转回身去。
就见晋元皇帝左手搭于案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那人面色淡淡的,嗓音也显得漫不经心:“听闻两年前,苏太师同前朝三皇子前往滨州治水之时,御史也有参与?”
李耀宏怔了一下。
那时李耀宏于外地当差,当差的地方恰巧与滨州临近。
听闻滨州水患,当地正缺人手。又闻此次调遣于滨州治理水患的大臣,是当朝太傅本人。苏太傅其人,在当朝的小一辈之间可以说是人人仰慕的存在。听得这一消息,李耀宏觉得若是能有机会同太傅共事,所识习的知识怕是他在地方历练十年都学习不到的。当即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放下手中的事,立刻前往滨州待命去了。
此时听皇帝问起,李耀宏虽不笑得圣上意欲何为,却不敢有任何欺瞒。忙躬身上前,老实巴交地点头称是。不仅交代了有幸认识前朝的苏太傅,今朝的苏太师的前因后果,并将滨州之行,苏太师对他的诸多指点及教导,一五一十告知了皇帝。
提及昔日的恩师,年轻的御史说得是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孰料,正是讲到精彩之处,殿上那人却忽然清咳了一声,打断了他。
晋元帝问道:“既然你与朕的苏太师从前有过诸多交集,那么对于苏太师平素的喜好,想必你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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