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没有吭声,胤莽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她。过了良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又紧紧闭上了。鼻腔里冷哼了一声,甩开袖摆,阔步直接离开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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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莽离开后,倚翠和凝香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
客栈的厢房不隔音,方才帝后之间的争执,全部落入了两个丫头耳中。即便光听对话,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总是听得出晋元帝与娘娘必然是因了什么事,吵了一架的。
按理说这也并非晋元帝和皇后第一次发生争执了,夫妻间小打小闹其实原本就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可现下出门在外的,毕竟不是皇宫,皇帝一时负气,摔门便走了,这大半夜的,是得跑去哪里……
“这都多晚了,陛下这是要上哪儿去啊。瞧着方才那样子,像是气得不轻……娘娘方才你跟陛下这是怎么了……”
客栈就这么大点,他还能去哪里?怕是被她捅破了心事,索性也不去遮遮掩掩的了,便直接去楼下找那赵姓姑娘了吧。
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冲动了一些,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极为平常,何况这还是个皇帝,他看上了谁,想纳谁入宫,都容不得她来干涉。可,当她看见那支簪子的,就是不由自主地控制不好情绪。
脑海里总是不自禁地会联想很多,想到梦境里苏适雯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想到她这位贵妃二姐最后死不瞑目的结局。
又回忆起就是在刚刚,那个男人盯住她时,那双冰冷的眼神。
她今日不过说了几句男人不爱听的话,那男人就以这样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她,负气地摔门而去。
苏婉容就不禁自问,倘若往后她真的彻头彻尾地得罪了这个男人,他是否也会如前世对待她的贵妃二姐那般,狠狠地扇她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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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胤莽怒气冲冲地离开后,苏婉容就没想过他会再回来。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索性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叫倚翠打了一盆热水来,随便净了净脸,翻身便躺了回去。
倚翠和凝香见皇后娘娘上榻以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均叹了一口气。只得替娘娘掖了掖被角,留了一盏油灯,便端着面盆默默退出去了。
这厢苏婉容面朝里躺着,其实头脑清晰,根本是睡意全无的。忽然听见木门被推开的沉闷声响,苏婉容以为是两个丫头回来了,就没有动。
直到脚步声渐近,帐帘被人掀开。床榻微微下陷的时候,脑顶落下了一只大掌。
“方才那支簪子,朕已经叫人给送去当铺了。还有,朕待赵龙那妹子,从没有过什么,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旧情复燃’。”
男人低沉平缓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苏婉容略微一怔,下意识回头去看。
却见他发梢还凝着水珠。身上随意披了件白色中衣,腰间胡乱系上。衣襟松散,胸口处便敞露出大片潮湿的黝铜色肌肉。浑身都是湿淋淋的,竟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般。
这副场景,叫苏婉容看得有些愣住了,嘴里不自主地喃喃:“你……你这是出去洗澡了?”
一听这话,好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一时间又窜上了头。
胤莽冷笑了一声,手臂徒然用力,不顾她的挣扎,将这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一把压制进自己怀里。
低下头去,张嘴咬住她泛着红晕的娇嫩脸颊。这一口,下了狠劲。
苏婉容疼得皱眉呲了一声,却听见那男人俯身在她耳边,气息灼烫地冷声道:“你倒是个贴心的,朕娶你还没几日,就琢磨着替朕充盈后宫了。朕不去洗澡,还能去做什么?如了你的愿,去找那赵家姑娘,嗯?”
男人阴阳怪气,苏婉容听入耳中,也觉受气。就别开脸,紧跟着冷冷地哼了一声。
“原本就是。那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当时见着你,眼睛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显然就是对你有意。更何况你当初在临岘村借住的那段时日,孤男寡女的,一个花骨朵似的可人姑娘待你芳心暗许,你敢说你一点儿没动过心?没动过心会跟她花前月下,彻夜长谈?这话说出来,你看谁信。”
胤莽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冷嗤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凶狠怒睁的一双眼。
“孤男寡女,鬼他娘的孤男寡女!”
他粗声粗气地质问:
“赵家只她一个人吗?怎么就是孤男寡女了?朕当年在临岘村住了十几日,前前后后同赵龙他妹子说过的话,不超五句,你从哪晓得的朕又和她花前月下彻夜长谈了?再者老子这副皮相生得好的很,看上老子的女人多的去了!老子若是处处留情,今日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男人话糙的很,这会儿听着,却莫名顺耳。
听到这里,苏婉容大抵也有些弄明白了。当日那赵姓姑娘私底下扯着她说话,同她说道的那些关于从前的事情,未必全是真的。想来其实也是,依这个男人的性子,倘若真看上了谁,认识了这么久,早该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晓得应当是有些冤枉他了,可当年那个情况,再加上赵鸢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若是换了旁的人听,怕是也得误会。
“几年前我又不在场,我哪里晓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花前月下,你帮着那赵姑娘种地总归不是假的。你这么懒的一个人,洗澡都不乐意去,若是心里没存点儿歪心思,哪能那么主动下地帮她种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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