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嗓音断续地道。耳畔是胤莽更加粗重的喘息声。
在她的面前,胤莽确实重色。可却也不会为了一己之欲,伤了她的身子。方才只是被她勾得不行,完全是情难自已之下的本能反应,并非真的想在这种情况下要她。
经她软绵绵的声音一提醒,胤莽身上胡乱窜动的欲火才逐渐消了下来。他喘息着为她整了整衣衫,又复将她揽进怀里,粗硬的下巴抵住她的脑顶,哑声说道:“不碰你,就是想亲亲你而已。”
苏婉容早就察觉了男人身上的异样,见他忍得应该也十分难受,她有眼力见儿地没去戳穿。
这会儿就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地等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你可晓得,方才朕为何生气?”
嗓音还是哑的,但相比方才,已经缓和了许多。
苏婉容有些意外。
说起来相处这么久了,这个男人实在也已经改变了很多呢。生气的时候不会总忘书房里跑了,眼下甚至会主动去提这件事情,静下心来和她商讨。
苏婉容不免十分欣慰,一时间嗓音都柔和了很多。“你方才为什么会生气?你说出来,若是我的错,我自然会去改的。”
小姑娘这么好脾气地轻声问他,又兼方才那一个缠绵火热的吻,胤莽最开始心头那点火气,早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其实原本也不算是她的错,只是他自己心里有个坎儿过不去罢了。
往常若是有一个女子,别说同他发生什么亲昵的举动了,便是多与他说上两句话。小姑娘就算是面上装得不显,私底下都会忍不住,或多或少地同他闹些小脾气。
他自然是不喜欢与小姑娘发生争执的,但仔细回想起来。小姑娘因他打翻了醋坛,其实他心里面,也是十分享受得意着的吧?
她越是生气,就越是说明她心里有他。只有在意他,才会吃醋。
胤莽这样的粗枝大叶的糙汉子,当时脑子里面兜兜转转了半天,也不晓得是怎么琢磨的,最后就琢磨出来了这样一个认知。
在这个认知的基础上,方才有别的女人靠近他,勾引他,甚至使计,试图跌扑在他的身上。
可是小姑娘的反应呢?面上淡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旁人对他投怀送抱,之余她而言并没有任何不妥。
心里就像硌了一块石头,十分的不舒服。
不免会去怀疑,小姑娘是不是不如从前在意他了?毕竟当年那个媚姬朝他投怀送抱的时候,小姑娘一整晚都不愿搭理他,气得都快哭出来了。
这会儿由她这么问起,胤莽反而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反复整理了言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出来一句:
“有人对朕投怀送抱,你却不闻不问。在你的心中,到底还有无朕的位置。”
苏婉容听见胤莽的这个答复,先是一愣,而后轻轻笑开。
胤莽见她笑了,还笑得这么高兴,不免拧紧了一双眉峰。觉得她根本没有把他抛去帝王威仪,好容易说出来的话放在心上。
未等他不满地开口,苏婉容软软地靠回他的怀中,先一步娇声嗔道:“你这不是误会我了么!”
她道:“那姑娘一靠近,瞧瞧你的脸都冷成了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个瞎的,当然看得出你对那梅儿必然无意,自然是不会着了她的道儿的。既是如此,我又哪会因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胡乱计较呢!”
小狐狸精就是小狐狸精,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胤莽心里的那点膈应顷刻间就被剔除了。
面子上却是有些挂不住的,只得假意冷哼一声,嘴里说:“你倒是信朕的很。”
苏婉容当然也看出来男人的气已经消了,眼下只不过是故意装着冷脸等着她的台阶下呢。当下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会儿她觉得,与其说这男人是个黏人的苍蝇,倒不如说他是个身强体壮的大狗。缠起人来的时候,甩着尾巴紧紧跟在你后面。若是生气起来,那就是夹着尾巴不理人。
仔细想想,那情态当真就和她的阿莽有那么几分神似。闹了脾气就得哄他,要顺毛捋平。
只是这么想着,苏婉容就有点想笑,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轻哼了一下,娇声又道:“你这个人,怪是难伺候的。从前一直讲着要信你信你,眼下我照你的话做了,你倒是又不高兴了。这样吧,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不当真了,如此你可是满意了?”
胤莽心头的火气原本就散的差不多的,这会儿被小姑娘娇滴滴一个嗔怪,哪里还忍心继续同她置气呢?骨头都要被她给嗔软了。
“往后再有谁送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你不去理会就是。外头那些子虚乌有的闲言碎语,你也只当耳旁风,就算听见了,也别真傻乎乎的放在心上。”
外面那些子虚乌有的闲言碎语,究竟是什么,胤莽并没有明说。可是苏婉容下意识觉得男人所指的,是以左相范大人为首的极为朝廷重臣,写联名书,规劝男人广纳嫔妃,充盈后宫的事宜。
若是这一件事,那么苏婉容是当真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颔首,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听过算过,我总是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不过范大人的这件事情,你当真莫要记挂在心上,范大人对待朝廷忠心耿耿,也就是上了年纪,待人待事过于循规蹈矩了一些。你登基以后,后宫一直空虚,我又迟迟没有子嗣,范大人一时心急,没有提前请示过你,使了手段,自作主张地把人送进来了……仔细想想,实在也是能够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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