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错了,和我同行的那个才是华盟主的女婿,不是我。”
华如初刚刚还和风细雨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俊脸上全是yīn霾,“受伤的是世叔的女婿?”
“是他。”
“该死的。”华如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拱手道:“戴兄,你且自便,我要做下安排,我那三妹妹才成亲几月,若是妹夫有个什么好歹,她不是得守寡一辈子?这事万万不行,小弟先行告辞。”
闻昱丹随之起身,拱手相送。
这辈子生下来便是皇子,后又是太子,就是再艰难的时期也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拍桌子。
可刚才那一下他却觉得拍得好极了。
这一下拍下去,转机也就来了。
想起还在昏迷的原及,闻昱丹刚舒缓的神色又难看起来,那个大夫说原及的身体要调养,恐怕经不起长途奔波了,伤口要是再裂开,怕是会留下后患。
揉了揉额角,在无人的屋内,闻昱丹终是露出了疲容。
在生死之间闯了一回固然是胆颤心惊了,可对他本身也不全然是坏处。
受了惊,吃了苦,这也是他的本钱。
在安乐窝里呆着的老2,拿什么来和他争?
就凭那点小聪明就想夺取天下?
做梦!
祁佑的屋外有两个护卫守着。
闻昱丹推门进房,走到chuáng边便看到chuáng上的人醒得炯炯的看着他。
“吵醒你了?”
祁佑摇头,在外这许多天,警惕xing早就自觉提到了最高,就算睡觉都是睁着半只眼的。
哪怕是昏迷,周围发生的事他都迷迷糊糊的知道。
所以冬菲的那番话他听到了,如初约了太子一起出去他也知道。
现在他就想知道他们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勉qiáng坐起来靠到chuáng头,闻昱丹上前给他在身后多垫了个枕头让他舒服点。
“谢殿下。”
闻昱丹苦笑,“说什么谢,这一路你都不知道救了我几次,幸好我带着的是你,若是带着莫问,恐怕还没跑到这里就得双双送命。”
“他必会拼死护着殿下。”
“他会。”闻昱丹在chuáng沿坐了,“他没有你的实力,却必定以命相搏换我一线生机。”
“是。”
闻昱丹无奈摇头,“成亲后看你话多了点,这一趟出来就又把你打回原形了,原及,我们都要活着回去,也一定会活着回去,我把你的身份告诉了夏以见,看他和你夫人娘家那个熟稔的程度,必不会看着你死在外面,他也说了,不会让三妹妹成寡妇。”
前面的话祁佑过耳就算,根本没往心里去,可听到后面,尤其是寡妇那个词,饶是以他僵脸的程度,脸皮也狠狠的抽了一下,这真是…
有人会这样说自己吗?
还三妹妹,她有没有想过要是身份曝露会有怎样的后果?
闻昱丹又想到夏以见误以为自己是原及的事,忍不住当个笑话说了出来,“我当时正喝茶,呛得差点全喷了出来,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敢猜呢?”
他也想知道她怎么敢!
祁佑木着脸,心里却像是有把火在烧,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玩得是不是太大了点?
“对了,他那个大夫的药比你夫人准备的怎么样?有用吗?”
祁佑本就是聪敏之人,既然如初已经把前面的底子都打好了,话自然就接得顺溜,“和夫人准备的药有些像,我原本还有些奇怪,现在倒是明白了。”
闻昱丹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样子真是挺熟的,这样我就能更放心些。”
祁佑垂下视线,如初好像总有一股危机感,来自于朝廷对于武林的,她是担心朝廷会对武林动手吗?
这样的事确实曾经有过,可圣上既然都赐婚笼络了,应该就是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如初怎么会还是这么糙木皆兵?
以如初的聪明不会不知道她和太子不宜过于接近,怕漏出马脚是其一,其二便是太子对武林也没有好感…
原来问题出在这,这次的事太子恐怕记大仇了,所以如初才会这般费心费力。
她从来不避讳她对太子殿下的看好。
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这次的帐一定会算。
若是不处理好,到那时,武林便要遭难了。
抬头,祁佑直问,“殿下怎么打算?”
闻昱丹摇头,“不急,看夏以见会做出怎样的安排。”
“夏以见?”
“对,那个小年轻的名字,对了,他说我们要换个地方,不能再住在这里,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祁佑闻言就要下chuáng,“无埃”
“你只管躺着,等其他人都准备好了你再起身。”闻昱丹按住他,自己却站了起来,“那会听到夏以见让人送热水上来,我看我那屋有了没有,这一路都是随便擦擦,身上都馊了,接下来一路还不知道会如何,你身上有伤,不能沾水,注意点。”
“是。”
这一次虽说是láng狈了些,好处却也不是没有。
一路上几次的救命之恩是凭本心,到了将来不说要换怎样的荣华富贵,关键时刻一定能起大作用。
荣耀也好,官职也好,天子能赐下,也能剥夺,他管不到祁家的长长久久,只想让他和如初的日子过得更顺遂。
想起那个人,便又记起了刚才太子说的话,她怎么敢!
不说祁佑这时候有多恼火华如初的胆大妄为,华如初挑着有人的屋子进去便看到chuáng上齐齐躺着的两人,神qíng马上就变了,“怎么回事?”
云书忙迎上前来解释,“冬菲刚指挥夏言拔了箭,又抹药又裹伤的,身体早就受不住,这会只是睡过去了。”
华如初这才松了口气,把云书等人都叫到桌边坐下,“若是不想让太子和武林结下这个死仇,我们就要解开这个结,这里在青州和兖州的jiāo界处,离这里最近的哪个地方有严家堡的堂口?”
当时记下这些的是云书和马柏,云书想了想,道:“青州的要近一些,按路程一个来回一天一夜差不多。”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得听我的
“好,夏言,你跟我时间长,认得你的人多一些,你去一趟。”
一有事便要借助姐夫的人手,华如初忍不住叹气,“早和爹爹说过让他在别的地方也养上一些人,就算不做堂口我们也能多些办事的人,咱们家又不是没钱,他不信我的,盟主的面子在有些事上是很大,可有些时候也不见得就那么有用,夏言,把这里的事qíng告诉堂口的堂主,让他把消息传回扬州,还有,把这事宣扬开来,咱们武林可以有老鼠屎,但绝对不能背这个黑锅。”
“是。”
“云书,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借助的势力?”
“有一个,兖州是九山寨的地盘,老爷过四十寿辰时他们当家的来贺过,九山是个地名,离这里不算很远,快马加鞭大半天就能到,一个来回赶一赶也就是一天的功夫。”
“你有把握借到人?”
“六成把握。”
“三成我就拼了,这事你去,我会在这里留下暗记,你多留心,夏言你也是,一切以自己安危为重。”
“是。”
“现在就出发吧,越早返回越好。”
两人依言起身,就是心里再担心这里的qíng况,担心那些追杀的人会把小姐也算在其中,可小姐说的道理她们明白。
若是武林遭了难,小姐在祁府会越发艰难。
娘家越势大,小姐的地位才越稳。
“红香,你提上冬菲的药袋子和我走一遭。”
“是。”红香眼睛一扫,从chuáng上找到了,赶紧去提了跟在小姐身后。
“还活着的那两人呆在哪间屋你知道吗?”
“是,就在那边第二间。”
屋里的两人都是醒着的,相互包扎了伤口,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都不是蠢人,经过头先那么一遭哪还会不知道背后的那些事。
着白衣的中年男人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这一面不临街,可他总觉得空气中的血腥味重得让他想吐。
那些人就躺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天还未亮,风带着凉意,chuī得他心都在颤栗。
就算同行时心里都是各有计较,就算他们被那些人抛弃了,可不久前还鲜活的人这会全躺平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占据心底,如何都挥之不去。
“我们要活着。”
“自然得活着,我是被荣华富贵迷花了眼,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如果只是要我这条命就算了,可那人的话你也听了,外面那些人证实了,这事不管成不成,我们都活不了,还得赔上家人。”
中年男人冷笑出声,本就白面无须的脸上此时更是惨白一片,一半是因为伤了元气,另一半却是吓的。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屋里另一个男人个子瘦小,肚子上吃了一剑,又被弓弩she中一箭,连站着都嫌费劲,听到他这么说也只是坐正了下身体,“你的意思是,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让我们四人活?”
“我只能这么想。”
“这个他们也包括死在外面的一摊人?”
中年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冷笑,要是可以,他真想去外面补上几刀解恨。
“那还真是死得好。”
小个子男人恨得狠了,气息都急促起来,中年男人见状连忙倒了杯水递给他,“都这时候了还气什么,人家还死我们前面了。”
“你就不气?”
“气,怎么可能不气,可一想到原本要死的我们还活着,算计我们的人却死了,我这口气就顺了,接下来就是去找梁成算帐了。”
两人皆是一脸的狠辣,恨不得把梁成后面的人也给生吞活剥了。
江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罪不及家人。
可这一次他们落了套,他们的家人也必定摘不出去,能gāngān净净死了都是慈悲。
官场上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断文识字,却尽gān些yīn私勾当。
“我们…等等,有人来了。”
两人的脚步一步步都踏在实处,屋里的人听在耳里,心里有了计较。
华如初走到门口还没敲门,满身血迹,衣裳也破了好几个dòng的中年男人便把门打开了,并侧了身,引着两人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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