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头分到的是两个银luǒ子的红封,二等丫头往下则是一个。
对华如初来说,这点银子自然不算多,她的几个贴身丫头月例银子就是十两,过年她更是每人赏了二十两,小丫头的月例银子也有三到五两不等,过年赏了三五两一个。
可以祁府的qíng况来说,能赏下这么些银子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帐面上的银子也就剩那么一点。
那边老太太一忙完,华如初便让下人们四人一队进去领红封磕头。
一番忙活下来,总算是把前几天府里的流言怨语都给压了下去。
自初二起,府里便陆续有人来拜年。
祁家的老爷也纷纷出动走亲访友,就连祁佑也是日日出门。
头一个去的地方自然是太子府。
回来便捎带了太子妃的话,“娘娘让你初六去看她。”
“这是催着我去给她拜年了吧?!”
“能让她催着去拜年的也就你一个。”
这么一说,华如初也觉得是这个理,心里瞬间平了。
到了初六那天,早早便收拾好自己和祁佑一起去了太子府。
周良那里轮不到她来打点,华如初也不想给人一种擅于长袖挥舞的错觉,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做数。
进了垂花门,不意外的看到陈嬷嬷一脸笑意的候在那里。
一见她便福身,“老奴愿意大少夫人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承您吉言了。”从袖子里摸了个红封塞进她手里,“给你买个首饰戴戴,也愿你身体健康。”
陈嬷嬷眉开眼笑的接了,“娘娘都说您比她手边还要宽裕多了,老奴就不客气了。”
“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娘娘最近可好?”
“好也不好。”引着她往里走,陈嬷嬷道:“孩子很好,娘娘现在也能吃下东西了,这本是好事,可总有些不顺心的事,又不能真什么事都不管,人啊,总有太多的不得已。”
察觉到自己失言,陈嬷嬷忙又笑笑,道:“老奴这也太不将您当外人了,正月里就说这晦气话,您可别向娘娘告状。”
“我是那种人吗?”华如初自然不会去追问太子妃遇到了什么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天家的闲事管不得她更是深深的明白。
说着话就进了太子妃的院子。
在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太子的声音。
华如初不由得有些踌躇,她是真不愿意往太子跟前凑。
陈嬷嬷看她如此,以为她是有什么顾忌,便轻笑道:“不碍,太子也希望您能常来陪陪娘娘。”
勉qiáng笑了笑,华如初心中一动,道:“夫君陪我一道来的,只是太子在这里,那”
陈嬷嬷捂着嘴笑,“原来大少夫人是心疼大公子啊,放心,老奴一准进去就通报,绝不让大公子久候。”
华如初也不否认。只是抿着嘴笑了笑。
门帘被宫女撩起,这人华如初也认得,是太子妃身边的女官白氏,太子妃对她的信任仅次于陈嬷嬷。
“在里面就听到你们说话了,娘娘让奴婢问问你们打算何时进来。”
陈嬷嬷率先走了进去,将另一边帘子也打起来。边笑道:“这不就进来了,大少夫人担心大公子无人侍候,老奴正宽慰她呢!”
里头传来太子的声音,“原及也来了?”
这是要自己回话了,华如初疾步进去。敛了眉眼行礼,后道:“回殿下的话,夫君和臣妾一起来的。”
闻昱丹免了她的礼。和颜悦色的道:“今日便在府里用午膳,多陪太子妃一阵。”
态度是好的,语气却是惯常的命令口吻,华如初乖顺应下,始终不抬眼去看人。
看着规矩极了。
在一边的太子妃却看得好笑,她和华氏相处得多了,哪会不知道她这会是装的。
不过她也不会拆穿了就是。
比起其他妇人姑娘见到殿下或诚惶诚恐或偷瞧或算计的态度,华氏做得更合她心意。
捂着嘴笑了笑。太子妃便催促太子去前院,“总不好让原及久等。”
闻昱丹起身,无奈的笑。“行行行,现在倒是我碍了你的眼了,我这就去找原及。”
太子妃嗔他一眼。“殿下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殿下还要留下来听我们女人家的话题?”
“哈哈哈,不听,不听,你高兴就好。”
“妾自是开心的。”确实是开心的,自从有了身孕,夫妻的感qíng反倒好了许多,哪怕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缘故,她也觉得欢喜。
恭送太子离开,华如初才觉得松了口气。
有些事,真是一点也放松不得。
“行了,人都走了你也自在点儿。”太子妃示意她在下首坐下,“我瞧着你好像不是特别愿意见到太子,为何?”
“娘娘这话说得可怪,他是殿下,我是臣妻,自是要避嫌的,难不成还要往太子跟前凑?要真是这样,以后我还有机会登太子府的大门吗?”
“净瞎说,我是那般小气的人吗?”太子妃嗔完又觉得好笑,是啊,人家上赶着往前凑她不满意,这离得远远的她还有意见不成?
不过自打知道了一些秘闻,有些事,她不得不防着。
只是这人倒好,根本不用她妨,自己就巴不得远远离着。
可也真是因为如此,她才越是对她放心。
“一阵不见,怎么看着你好像清减了些?听说老太爷受了伤,老太太身体也有碍,现在府里是你当家?”
“这世上有些事总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家里两老倒了,我婆婆是不管事,三婶是不适合,原本二婶管得还挺好,却贪得过了头,捅出了娄子,不得已我只好接过来,这个年总是要过的。”
这口气勉qiáng得太子妃听了都想打压她几句,“掌家有何不好?小媳妇谁不想掌家?你怎么就嫌弃成这样?”
“因为祁府太穷了啊,不要说从中捞点什么好处,还得算计着银子怎么个花法才能不让帐面上太过gān净,这样我哪能不瘦。”
…这人,在她面前还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坦坦dàngdàng的,真是…
却又忍不住问,“祁府真穷成那样?”
“我可没撒谎,要不是我想着法子让二婶吐了几千两出来,这个年要怎么过我都要觉得头疼。”
太子妃皱眉,“我记得平日里殿下也没少赏赐原及,他就没补贴家里一点?”
“有啊,补贴给我了。”
“…全给你了?”
“他的不就是我的吗?男人有了小金库多危险。”
太子妃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一脸理所当然的女人,这可真是,她都有点可怜原及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恨意
华如初想了想,还是添上了几句,“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小气,夫君的小金库是给我了,可他的大金库我可没动过。”
“他还有大金库?”
一边的女官和陈嬷嬷又是想笑又是觉得无奈,怎么太子妃每每面对华氏的时候就总做些出格的事?
这可是臣子的家事,还关系到小金库,太子妃怎么也去打听?
不过,她们也好奇就是了。
华如初也不觉得这有何好奇怪的,直接就道:“有的,他给祁家攒了些家当,说若是哪天给殿下办差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有这些家当在,祁家至少能久撑上几年。”
太子妃脸色变了变,“呸呸呸,瞎说什么,原及好好的,你别说这晦气话。”
华如初也跟着呸了几口,心中却不以为然。
在太子妃面前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随心所yù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能说的话要怎么说,她心里都是再三的斟酌过。
就比如今日这些话,她无一不是仔细润色过的。
祁佑做得够多了,他缺的是个给他说出来的人。
她一点也不介意做这个人。
像现在这样无意中表表忠心的话现在说出来就正是时候。
太子妃将刚才那话在心里转了几个圈,饶是以她的心智也觉得心底有些酸涩。
原及对殿下的忠心她早知,可华氏这样的话却是在说原及随时有为太子牺牲的准备。
夫妻一体,她无法不震撼。
“娘娘,您是不是身体难受?怎么脸色都变了?”
“恩?没事,就是,就是想到了些事,对了,既然原及有给祁家攒家当,你怎么不拿来用用?不是说祁家穷吗?”
华如初连连摇头。“现在不行,我甚至都没打算让祁家人现在就知道,就让这笔银子做为祁家的底线吧,要是哪天祁府真的撑不下去了再说,现在,祁家还撑得住。”
“你这么想很对。人都是惯不得的,现在突然有了一大笔银子,他们以后便会要求更多。”对于人心,太子妃看得很透,很赞成华氏这么做。
“我也这么觉得。”华如初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说这事,装作才记起来的样子道:“冬菲说过您气血有点亏,年前我便让冬菲给您配了点药。放心,这药是能吃的,我问过冬菲了。”
“也就你这般记着我。”接过那个檀木盒子打开看了看,太子妃心中感慨。
“您这话可别让殿下听到,不然我这罪过可大了。”
“你还怕这个?”
“怕。”
说着怕的人却一脸坦然的喝着茶,这让太子妃都不知道摆个什么表qíng出来配合她才好,最后gān脆转了话题,“除了我这。你还需要去哪几家拜年?”
这个,华如初倒确实是不知道,祁佑也只说要去几家。没有细说,她也就没细问,“具体的我不知道。”
太子妃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这也太不上心了些。
从身后拿了套头面出来,知道今日华氏会来,她早早就备下了,“这是宫中赏下来的一套头面,我用过几次,有眼色的都认得,这几天出门你都戴着,想来也能让你轻松些。”
宫中的东西连样式都是制式的,要不是赏赐,这样的东西她没有资格戴,太子妃这是在给她撑腰呢!
大大方方的将东西接下来,华如初蹲身行礼,“谢娘娘厚爱。”
“行了,坐着吧,你给我这样给我那样,我也没和你客气过,你只管收下就是,总归我是记着你的qíng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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