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去,疼痛与撕裂感一起朝她袭来。
余馥被迫仰起后脑,略带痛苦地喘息了声。就在这时,江以蒲抚住她的后脑,不再给她往回退离的机会。她全身都是汗,水从头顶落下,打湿了眼睫。
她忍着痛,先是轻声地笑,到最后直接笑出声来。
江以蒲换了个姿势,前腿往前屈,将她半抱着压在身上。
她伏在他的肩头,嘴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麦丽莎把老师生前的作品都整理了出来,留了一间很大的杂物间陈放旧物,你猜我在那里找到什么?”
她气息不稳,说到最后几乎失声,往前一撞,声音破碎。
“我、我看到了当初在凡尔赛小镇帮助过我的’长腿叔叔’留下的测评,那是我见过最好的测评。”
她的手紧紧抱住他,手肘支撑在湿滑的墙壁上,免于重心不稳从他身上摔下去,就半途而废了,咬着牙道,“你能猜到里面的内容吗?”
江以蒲始终闷不吭声。
余馥依旧是笑,笑得眼泪滑落下来,整个人都颤了起来。
“你知道是什么内容,江以蒲,你就是初中部那颗黄芽菜,对不对?”
随即她哇哇哇地哭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捶他的后背,“你骗得我好苦啊!要不是我重游塞纳河的时候,看到一个和你小时候差不多的男人,我真难以想象你们是同一个人!”
从庄园离开后,她重返巴黎。
那一夜,她在船上遇见一个一眨不眨盯着她,并且用“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这种俗套老掉牙的开场白同她搭讪的男人。
她感到滑稽的同时,却因为糟糕的记忆力而感到万分痛悔。
那个男人除了个子高点,与十年前的他简直如出一辙。关键是那样目不转睛看着她时的姿态,真的太像了,太像了。
她不得不重新翻看当初梁乾发给她的暴力视频。
最终,她在经过特殊处理的视频里,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她的大头贴。
余馥想到这个,又气又恼,弓起腰咬他的耳朵:“你过分,江以蒲你太过分了!”话没说完,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撞上墙。
声音都没了。
被一股更深入的湿润完完全地包裹。
……
很深的夜,余馥躺在床边,半指手臂垂下去,指尖捏着细细的高脚杯,里面的红酒一晃一晃。
被子只勉强遮住半身,露出光裸的后背。落地窗边月光洒进来,像是给完美的艺术作品镀了一层光。
江以蒲半坐在窗前,旁边也有半杯红酒。
他在讲述一些过去的事。
看医生。
学习。
看医生。
寻找她。
……
很枯燥,也单一,到了如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层被心魔樊笼所控制的无法排解的悲伤,似乎于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只是在做梦。
也知道明天天亮,痛苦依旧会继续。
他仍旧看医生,看医生。
余馥在他的沉默中似乎猜到了什么,直起身子,抬起纤细的手指恶狠狠地指他:“江以蒲,你要再说我不想听的话,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不等他回答,她又装模作样地哭起来,“你不会是那种吃完就跑的,不负责任的臭男人吧?”
明知她在做戏,江以蒲却不得不认命,走过去哄她:“不会的,我不会。”
“那你明天就娶我。”
江以蒲愣住,眉心微蹙。
“不,现在就去民政局排队。”
“现在?”
“嗯!”
她想一出是一出,马上跳起来找衣服,一时说:“啊啊啊后悔之前都没留宿过了,一件衣服也没有怎么办?难道让我穿湿透的礼服去吗?”
一时又说,“你快找一件你的T恤给我!”
转念一想,“但是裤子怎么办?我穿什么裤子去?啊!还得先回家去拿户口本,时间要来不及了,你快别愣着了,帮帮我啊!”
她像是撒娇的,又像是抱怨的口吻,把他的屋子弄得热热闹闹。
江以蒲眼眶里热潮一阵一阵褪不下去。
过了很久,他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余馥。
“娇娇,我生病很多年了,有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在巴黎酒店的一幕在未来可能还会上演,我会吓到你的,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余馥没动,嘀嘀咕咕地说:“我没有化妆品,待会拍照会不会不好看?”
他无奈又无力,唤她的名字却是无形的宠溺:“娇娇。”
“江以蒲。”
她忽然沉下声来,握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的把玩就是不松开。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想嫁给你,我想每一天都跟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再一个人生活,不想你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和那些书过日子,我很爱很爱你的涂鸦,在那个世界的你才是真的你,我希望你可以真的开心起来,可以完完全全地信任我,把我当做你生命的另一半,让我看到你安静的又暴戾的一面,如同十年前在学校里,你傻傻地为我承担流言蜚语一样,我也想证明我自己,让你看到你对我到底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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