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雀馆后江以蒲回到家,将床头的香薰灯点上,随即进入浴室洗澡。一个小时后他走出房门,打开电脑。
同一份资料。
里面提到余馥唯一交往过的英国男人,是一个长相英俊,优雅浪漫,且懂得花言巧语的诗人。凭借他高超的舌|技,这位诗人曾在三天时间约会超过八名女性,一向以神秘为名。
不过,诗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根据他经常出入的场所可以判断,他是一个实打实的瘾|君子。
她到底欣赏他什么?
黑夜里,江以蒲站在落地窗前,与无边无际的城市夜景融为一体。他在某一刻闭上眼睛,疲惫游走于四肢百骸,他环抱与胸前的手微微攒握,几乎捏碎了指间的高脚杯。
隐忍,蛰伏。
樊笼仍在。
接下来的一周,余馥一直在A市乡下一个花田培育区。三年前花田的户主遇见经济危机,想要转手卖掉花田,恰逢余馥回国,机缘巧合得知户主的打算后,她提供了一笔资金帮户主度过困难期,现在也算花田的半个老板。
在她的授意下,户主对培育方式做了一些调整,这两年通过花草市场的远销近调也实现了盈利。
她之所以临时爽约,就是因为突然接到户主的通知,她一直在寻找的“气味”有了下落。
一款精心研发的香水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通过调香师的手和色素提炼,蒸馏、香精调和等精细严谨的步骤后,最终面向市场时势必是一件值得考究的艺术品。
它不像许多花只拥有单一的气味,甜腻又或者刺鼻、辛辣,更甚者清淡无味,不可捉摸,它一定能让你怀有某种期待,在按下喷嘴的那一刻或者将鼻子靠近瓶口时雀跃起来,并且是以一种比你希望的更好的方式满足你。
满足。
余馥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令她“满足”的气味。
类似风信子、三色堇、玫瑰、忍冬,仙客来等花,在她的追寻、发现和尝试后,拥有一定的漂亮的组织形式,让她彻头彻尾地沉迷其中,所以她什么东西也没有带,第一时间赶到乡下。
当她尝试着将一株青色不知名的植物放到鼻下时,她眉眼都展了开来。
可后来的几天,进展却不太顺利,她总是感觉差了一点,却想不出到底差在哪里。
艺术的瓶颈将她骨子里的暴躁全都激发出来,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不吃不喝,一夜又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需要灌上好几瓶酒才能让自己睡过去。
醒来后她依旧心烦意乱,几近于崩溃的边缘,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平安夜与江以蒲的约定。
到平安夜这天下午五点,仍旧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江以蒲再一次放下手机。
转而望着窗外。
他的脸在昏红的霞光里渐渐冷却。
作者有话要说:(*^▽^*)愉悦的一天。
下雪的时候可以试试“迪奥之魔”?1956年这款香水最早面世时是法国香水业的莫扎特,典型的铃兰调,花香类似幽谷百合。
同样,无法从单一的花香中得到萃取物,必须通过各种萃取物按照一定比例调和。
香味清新干净,和雪天很配。
第9章 降临
习盼把资料整理好后,点开网页听天气预报,这两天会下雪,她把抽屉里的伞收进包里。
这种时候对她而言是偷得浮生,因为老板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天没有出来了,通过百叶帘偶尔能看到站在窗边的身影,高大欣长,却无故落上一丝孤独。
百无聊赖之下,她给余馥打电话。
见余馥声音沙哑粗沉,里面透着一股子不耐,她猜到她失踪一周去做了什么,也早就习惯她间歇性的“发疯”,只是好意提醒道:“试香会那天你和我老板出去了吧?这几天他似乎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平均每天拿起手机的次数比以往多了三倍,今天还出奇的沉默。”
习盼真挚地问:“余大美人,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在短短时间里让一个男人对你朝思暮想?”
见余馥闷不作答,她又道,“或者,你能告诉为什么吗?你都单身多少年了,怎么突然就看上我老板了?他去纽约也就两三天,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她知道余馥的魅力大,作为一名传统美丽的东方女性,她在国外念书就业期间从不缺少异性的追求,可她从没有过任何表示,她以为她不喜欢外国佬,或者还对廖以忱余情未了,可谁想?
一个措手不及,她竟然和自己的老板走到了一起,关键是她这个贴身秘书兼多年死党竟然毫不知情。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老板很纯情的,你不要玩他好不好?”
“纯情?”
余馥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艰难地把脑袋从毛毯里钻出来。
宿醉后的她头脑昏沉,神经在头皮间跳动,隐隐泛着疼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似的。
从一张躺椅上直起身来,她花了整整两分钟。
习盼还在那头滔滔不绝,甚至列出了江以蒲纯情的三大证据。
“第一,我说过了,他有洁癖,参加酒会或者商谈采访,一律不携带女伴,与女性主持人、记者习惯性保持距离。就连ML杂志签约的模特,偶尔在拍摄棚里遇见,人家和他打招呼,他都站得远远的,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对于男性的距离会相对小一些,也许是因为同性相斥。万一不幸和对方有过密的接触,他每次回到家都要洗漱一个小时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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