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是真的坏,满脑子的小聪明,斗主任,穿短裙,烫头发,喷香水,又漂亮又生动,反正就是他潜意识里那种坏女孩,坏得分外挠人。
整夜整夜想着十几岁的男生,在青春期最躁动的时期,说的那些又隐晦又直白的话,想着她在阳光下斜交叉的长腿,对他眨眼睛,狡黠使坏的样子。
根本无法入眠。
下半学期,她忽然毫无预兆地消失,他再也没有看到她。连主任抓着他都要说一句:“这天天抓迟到一个闹一个闷的,现在少了一个吵嚷的还挺不习惯,唉……”
上了贴吧才知道,她被家人送出国了。
原因不详,流言漫天,有的说是她和高年级的男生谈恋爱,把肚子搞大了,有的说是她经常和她爸吵架,把她爸给逼得跳海自杀了,实在待不下去才要转学。
反正众说纷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有多久,他认识了余昭繁。
——
西海庄园是老师花了毕生心血经营的,种满了四季花。
余馥暂时还没有钱将庄园盘下来,老师的女儿答应她会将庄园留到明年夏天。过了夏天如果有不错的买家上门,她就会考虑出售庄园。
庄园的日常打理繁杂琐碎,老师女儿一家都住在纽约,也不是香水业人士,对庄园没有势在必得的心意,有卖掉的想法纯属寻常。
能留到明年夏天已经是很大的妥协,余馥非常感激。
吃完早饭他们就准备离开,期间余昭繁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她想了想,说:“要回纽约搬个家,估计得等几天,你替我和老太太说一声,我怕给她电话又把她惹哭。”
“好。”
余昭繁答应下来,口吻里带着一丝迟疑。余馥察觉到他的怪异,拧眉道:“还有事?”
“嗯,余漪向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说想见你一面。”
“你不会给了吧?”
“没有。”
“我不见。”余馥一口拒绝,“逢年过节家里要碰到面也就算了,私底下没那个交情。你不是一向清楚我的态度,怎么这会儿吞吞吐吐的?”
“我……”
余昭繁一个停顿,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在问余馥要不要加奶,余馥说一点点。
过了一会儿余昭繁才重新开口:“以蒲也在?”
余馥:“嗯,有话要和他说?”
“你把电话给他。”
余馥纳闷地看了眼通话界面,也不知道余昭繁到底找她还是找江以蒲?把手机递过去后,江以蒲给她比了个手势,走到几步外接通。
“昭繁,有事吗?”
余昭繁说:“我刚刚在江莯拿过来的新一期杂志上看到你们签了一个模特叫余漪,这件事你知道吗?她、她是我堂妹,是余馥的堂姐,但是……”
余昭繁总觉得说这话有点不合适,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到大一直偏帮余馥?
以前念书的时候出尽了风头,偏偏傻得可怜,落下一身臭名声落荒而逃,家里家外除了他没一个人帮她,老太太那会儿还病着。
也就他,记得小时候那些事,把她当恩人供着,护着,凡碰到她的事,总第一个为她出头,从没想过对和错。
现在也是一样,哪怕余漪在电话里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他也还是下意识地袒护她。唯一考虑到的是,她目前和江以蒲的关系。
如果让她知道ML签了余漪,不用说,马上一拍两散,她就是那臭脾气。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事情有些复杂,她们姐妹关系不好,余馥不会愿意看到她出现在你公司的。”
江以蒲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扶着玻璃,略挡住眼前的阳光,隐隐约约可以觑见身后不远处余馥在吃早餐的轮廓。
这头余昭繁啰里啰嗦一大堆,没提到重点。
江以蒲心下了然:“签模特的相关事宜一直是我哥在负责,我也不知道他签了新模特,等我回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再和你说。”
“好。”余昭繁缓慢地松了口气,有些憋不住,“头一回婆婆妈妈,你可别笑话我。”
江以蒲淡淡一笑,缓慢道:“昭繁,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他骗了他,故意让他知道余馥和十大香水品牌商之间的关系,利用他接近余馥。
其实纽约之行,早在他的计划之内。
余昭繁听他这么说忽然松了口气,一件事若悬在心口谁也不提,假装相安无事,反倒不舒服,他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先开这个口。
“既然抱歉,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我脑子一抽没转过弯来,没能帮你引荐她,你打算怎么做?”
江以蒲往回看。
余馥恰好抿了口咖啡,也在看他。花房里散落着各种长青绿萝和花,她坐在一片洒落阳光的芳华中,高挑着眉毛,依稀可见十年前的张扬明媚。
那张嘴唇,也和以前没有一丝变化。
其中的滋味只有尝过才知道。
“昭繁,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他的声音很轻,“这十年我身边没有过任何人。”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余昭繁似乎懂得了他的心意。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江以蒲常常在做一件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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