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馥不想接受江以蒲的人情,要把他们赶走,程如却没个正经,一眼就瞧上里面一个高大俊美的白人,一路上和他拉拉扯扯,聊个没完。
被余馥烦得实在没辙了,她把手一撒,嚷嚷道:“就当是你赔我的宝贝!反正他们已经来帮忙了,肯定付完钱了,你不接受不就浪费了?最多你回国后把钱还给他!”
余馥瞪她一眼:“谁说我要回国?租一半房子我傻啊?”
“得了吧你!早上我都看见你在订机票了。”程如又道,“全天下姓徐的那么多,我就认识一个,你怎么知道就是江以蒲安排的?还说自己心里没鬼!”
“我……”
余馥冷不丁被揭穿,撩了撩头发,视线飘向别处。搬家公司的领头似乎在接电话,边说还边朝她望过来。
余馥低下头,盯着脚尖,嘟哝一句:“我懒得理你。”
她走后,电话那头的徐稚用英文交代了几句,挂断后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晃了晃手机,不乏抱怨道:“这就是你连夜飞回国给我安排的第一项任务?喂,不觉得太屈才了?”
男人懒洋洋地抬眸,只一眼,就让舌灿莲花的徐稚闭上了嘴。
明显的低气压,超冷空气。
肯定在纽约吃瘪了。
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瘪。
难道被甩了?
不可能吧!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消息?会被灭口吗?
徐稚心里过山车一样,左右张望了眼,摸准门口的方向,随时准备逃命:“那什么,你是不是跟余馥吵……”
话没说完,沙发里的男人活动了下手腕,徐徐起身:“我们有多久没过两招了?走,跟我到隔壁。”
“啊!我想起来了,雀馆还有点账没理,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对方回应,飞也似的逃出门。
一直奔到车库,徐稚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太恐怖了。
让江以蒲动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挺远的。
似乎也是在纽约,北美最大二道贩|子市场,一次疯狂的和黑人动手的经历,最后还见了血。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江以蒲真正的身手,绝对的练家子,追问下来才知道他以前生过病,身体虚弱,还被人嘲笑是“黄芽菜”,后来才开始运动健身,练了好几年的拳,对自己的管理严格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基本算是从头到脚改造过了。
不常动手,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藏得那叫一个深。真计较起来,绝对不是好惹的人。
徐稚跑出了十几公里,还是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真的要命。
——
这一边在纽约,有搬家公司帮忙,原定三天的计划被缩短为一天,不到晚十点就都收拾好了。
余馥和程如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程如还惦记着那个白人,摆弄着手机不停地发笑。
停下来,见余馥望着一处发呆,脚指头动了动,戳她的笑穴。
余馥看过来,见她手机上闪烁着最新的航班消息。
“现在改签还来得及。”程如说完,瞪她一眼,“别给我嘴硬,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余馥趴在椅背上,头枕着一条手臂,另一条手臂垂挂着,一晃一晃,勾程如的头发。
在老师的葬礼上,她已经找到瓶颈的所在,有了新的方向,再加上回国是老师对她的寄望,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会回去的。
所以。
“不是因为他。”她嘴硬道。
程如嗤笑一声。
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句,当她傻?
“是是,随便你因为谁,赶紧给我走,让老娘清静清静。”
程如一边说一边划开她的手机,帮她选了明天最早的航班,给她看一眼,确认她没有反应,也没有表示异议,直接改签。
手机一扔,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穿着内衣内裤就往洗手间走。
临关门,见余馥还没回神,她忽然喊了一嗓子:“江以蒲那么帅你都不下手,要不然机会给我?我替你回去得了,反正也不吃亏,我还……”
话没说完,对上余馥的眼神。
并一个字。
“滚!”
程如浑身哆嗦了下。
真辣。
辣得真给劲。
第二天余馥离开时程如还没睡醒,想说点什么,不知道怎么开口,事实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样的告别,末了一想,又不是不能再见,索性只给程如留了条短信。
到A市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乡下,瓶颈于她造成的困惑被解除,她连着三天没有休息,总算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接下来的一个月,余馥一直窝在实验室里。要不是各家各户忙着置办年货,花田老板问她要不要留下来一起过年,她还不知道已近年关了。
想到老太太还在家里等她,她拒绝了老板热情的邀请,简单收拾了下,匆忙赶回家。
临到门口,正好碰到大伯一家出来。
还有余漪。
余馥下意识地头皮抽筋,想往旁边躲躲,大伯母已经撂开累赘的礼品,眼疾手快地朝她奔过来。
“余馥又回来了?”
瞧这一张嘴,一个“又”字,多少深意。上下一看,见她只有一只14寸行李箱,肩上搭着一只小方包,其余两手空空,脸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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