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火以为自己刚才的不知轻重牵扯到葛岸的伤口,顿时停手语气关切又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精致的眉毛皱在一起,急忙起身,“我去叫医生。”
眼看苏流火就要离开椅子,葛岸伸手一把拽住她,眼神清明而正经:“现在不疼了。”
他都快要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苏流火这么担心自己的情景了,虽然纱布勒得胸口闷闷的疼,他还是觉得自己这次因祸得福了。一时间心里不舍,一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苏流火半信半疑转过头来:“真的?”末了她想还是叫医生来看看比较保险,又说道,“不行,我还是得去找医生。”
葛岸再次拉住她:“我就是医生。”
苏流火破涕为笑,也不勉强,坐回椅子里,伸出嫩白的手指点点葛岸的鼻尖,星眸亮闪闪的:“是啊,还是个病医。”
此时的她调皮得像个孩子,葛岸勾了勾唇。
“儿子呢,有没有被吓到?”葛岸记得自己晕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葛裕,那么小的孩子看到这么多血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他没事,乔伊及时过去遮住了他的眼睛。”苏流火摇头,握紧葛岸的手指,整颗心放松下来,低垂着眼眸喃喃道,“你知道吗?你睡了好久。天都快黑了,我们都吓坏了。”
葛岸的妈妈虽然不放心还是在一个小时前带着葛裕回了家,就在十分钟前她还接到了来自乔伊询问葛岸有没有醒过来的微信。
好在等了这么久他终于醒了。
闻言,葛岸仿佛能想象出来苏流火当时内心的不安与恐慌,他的心脏揪在一块,轻轻把苏流火的手放在唇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流火,对不起。”这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背上一热。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就不会受伤。”苏流火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落到被子上,落到葛岸的手背上。
她哽咽着,透亮通红的眼睛看着葛岸,心里无比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是男人,你的男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纱布勒得葛岸只觉得伤口隐隐作痛,看着苏流火梨花带雨的模样多想要把她拥到怀里好好哄着,可是上半身稍微挪动一下就疼得紧,只好忍着疼伸长手臂去够苏流火的脸庞,为她细致擦去眼角的每一滴泪。
“乖,不要哭了。”嗓音和煦如春风拂过,苏流火呆愣愣地点头。
葛岸身上的衣服在做手术时被剪坏了,等包扎好,苏流火怕会扯到伤口就没有给他上半身穿衣服,此时光|裸的胸膛上面斜亘着一圈纱布。一双蜜色结实的肩膀露在外面,苏流火把滑落的被子往葛岸身上拽了拽,冰凉的小手无意识碰到火热的肌肤,葛岸视线灼灼地看向苏流火:“火火,喂我点水。”
苏流火诧异葛岸对自己的称呼,眼神闪烁了下,他原本是规矩地叫自己的名字的。
葛岸像是看透她的心思,微挑起唇角:“火火的确要比流火好听。”换来苏流火睁大眼睛瞪他。
苏流火被葛岸要挟加诱哄用某种暧昧过头的方式喂了他小半杯水,登时,小脸红透了半边,像是此时天边的晚霞,似火、唯美。
同时她又觉得欣慰,难得他受这么重的伤这会还能如此精神奕奕。
也就片刻,她又变得失落起来,脑袋无力耷拉着,眼睛里的神采也一点点变暗。
葛岸仍沉浸在苏流火甜美的气息里,过后,察觉到她的失落:就像是受了伤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他碰了碰苏流火的手指,微拢起眉心:“怎么了?”
苏流火抬头,犹豫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说。葛岸给她时间考虑,几分钟后听见她后怕略带着遗憾叹息的声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谁,自不用说,葛岸心知肚明,他墨眉紧蹙静静等着苏流火把话说完。
“我认出了她的声音——是明静。”苏流火说。
“我们曾经是同窗,我怎么都想不到她会伤害我一次又一次。”
“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同她斡旋,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苏流火吸了吸鼻子,哂然一笑,“有人第一时间报了警,她被警|方以故意伤人罪逮捕入狱。”
这些消息都是苏流火在病房等待葛岸醒来期间听埃文传达的,乔伊到派出所做了人证,与洗手间走廊里的监控录像一齐作为明静入狱的铁证。
对于葛岸来说,明静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有罪有恶、丝毫不值得被同情的一个人女人的名字,这对于她来说既是最好也是最坏的下场。尤记起,自己跟她对峙时候从她眼睛看出的狠戾与无情是很少在一般人那里看见过的。
他只是心疼苏流火,这样一个美好的、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实在不应该被别人这样对待。
思及此,葛岸把苏流火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骨节分明的手掌不时拍打她的脊背,无声抚慰。
苏流火忽略此时自己的别扭姿势,伏在葛岸的肩膀上低低嘤嘤出声。
*
晚上,苏流火自然是在医院里过夜,寸步不离病床,端水、喂饭、擦身全都一手包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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