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直专心扣纽扣的男人听到动静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继续低头扣剩下的纽扣。等到纽扣扣完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重新看向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苏流火,眉眼舒润,胸口重伤几天给他带来的苍白脸色已然消匿无踪。
葛岸勾唇朝着苏流火身边走近点,挑眉道:“都收拾好了?”
苏流火有些不明所以,点头。
“嗯,走吧。”葛岸微微一笑,说完后就伸手揽过苏流火的肩膀朝外走。
苏流火跟着走了几步发觉出不对劲,拖着双腿再也不愿意走。
“等一下——”
葛岸顺从地顿住脚步,低头望着苏流火。
苏流火一把扯过他的手朝床边带,边走边如是着:“我可以出院了,但是你不行,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那眉眼,那语气把河东狮的狮吼气质学了个五分像。
葛岸薄唇轻勾:“要是还赖在这里住着,护士就要来赶人了。”
“你也办了出院?”苏离火杏眸瞠大。
葛岸反手牵过她的手走出病房,以实际行动作为回答。
“我要出院,妈跟医生都拦不住我。”回去的路上,葛岸凑近苏流火耳边说道。
难得一路做出不闻不问状的人听到这句话偏过头来,恍然大悟似的:“你是说阿姨知道你也在今天出院?”
葛岸无声而笑。
苏流火听后立即鼓起了腮帮,眼睛睁得老大。怪不得在病房里,他妈妈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一步……
算了,算了,苏流火闭了闭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微笑。
葛岸看着苏流火孩子气的动作,笑意蔓延在嘴角。他把苏流火揽到怀里,自己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额头。
沉浸在温情里的两个人似乎忘却了自己现在正在人出租车后头坐着呢,直到前头司机咳嗽一声提醒他们:“到了。”两个人才分开并规矩坐好。
小区门口,苏流火一人下车,本来葛岸打算陪她一起上去被她拒绝了。
苏流火一个人走到熟悉的单元楼下,然后乘电梯按了家里楼层号。她没有钥匙,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有没有人,于是她抬手按下门铃。
按下的同时心里也在忐忑着,她此时对于即将开门的人的感情是恐惧的。她想,她原先羸弱、充满渴望的一颗心终于被折磨变为了死灰,破败得再也不会对那个人燃起一丝一毫的热情。
苏流火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没有一点动静传到耳朵里,面前的一扇深红防盗门仿佛根深蒂固到了地底下。她不死心,又按了两下门铃。
接下来,苏流火在寂静中站了五分钟,就在她决定转身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别等了,这家上个星期好像遭抢劫了,据说大门一晚上都没关,门口乱七八糟的东西四散了一地,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警察来了也什么都没说。姑娘你要是有这家人的联系方式就打个电话跟他们家说一声,好清点一下都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这一层一家两户,苏流火没记错的话,这个中年父女就住在对面。
脸色苍白了一瞬,苏流火疾步离开。
*
再从附近派出所回来,身后跟了一个警察。
一个小时以前苏流火在葛岸的陪同下到派出所说明情况跟打听消息,警察表示上周确实有这样一桩事件发生,可迟迟等不来人销案,就暂时搁置了,现如今有当事物主过来,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物业见物主终于出现了,立马调出门口及单元楼跟小区门口的监控,监控画面上显示事发当天并没有见到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出现在相关楼层,苏流火反而在上面找到了一袭状似疯疯癫癫的熟悉的背影。她的瞳孔骤然一缩,顿时惊骇得往身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幸好葛岸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苏流火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安全气息,身子脱力般倒在葛岸怀里,葛岸的唇瓣紧紧抿着,远山墨眉如同笼罩上了一层雾霾,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安抚。
接下来,每个人的说话声对于苏流火来说都成了在耳边聒噪的耳鸣。
“我们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察看过,门口确实糟乱不堪,当时由于担心是坏人潜入导致,也就没有擅自进门。报警之后,警察又说除了房屋门口跟其中一间卧室凌乱,其他地方没有被人肆意造访的迹象。苏小姐,是不是你们家有人出门忘记了关上,或者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物业工作人员如是说道,这个结论跟警察跟他们说的一般无二。
苏流火从物业那里拿了钥匙,浑浑噩噩走出了小区物业办。方才在监控视屏上看到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样,头有些疼,她抱着头无力地蹲下身子。
家里没少什么贵重的东西,一间主卧的门虚掩着,苏流火慢慢踱着步子过去。里面衣柜大开着,衣服被子零零散散铺了一地,一只枕头歪斜躺在床底,墙壁上面挂着的几幅装饰画也摇摇欲坠……果真是凌乱至极,又让人心碎至极。
苏流火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银白的射灯将她的脸庞照的发亮发白。你的心里没有了依靠,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你的依靠过,所以没有了依靠,你选择离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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