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岸无声摇头,起身把手放进口袋,嗓音淡淡:“开会吗?走吧。”说着率先走向门口,经过童雪的时候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童雪见葛岸走了,看向方渠的眼神颇有些敌意:“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方渠弯腰凑近她:“怎么,不行啊?”
“你……”童雪气得指着方渠的鼻子,怒不可遏,“算了,不跟你计较。”
下一刻转身走掉。
方渠摸摸自己的脸 ,看着逐渐走远的背影一脸的不解——女人这都是什么眼光?宁可眼巴巴想要做人家后妈都不考虑一下他这个单身有为的大好青年。
葛岸去会议室的途中,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今天晚上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会,你有时间吗?”
葛岸停下脚步,眉心一锁思考了一下,在方渠追上之前回了信息。
*
帽子摘掉放到一边,双臂抬起跟肩膀保持齐平,床铺平整,柔软的身体一点点向下压,双腿打开逐渐贴近床铺直到大腿贴上床单形成“一”字。
身体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幅度地舒展开,苏流火现在心情非常明媚,她轻轻吐气然后闭上眼睛。
三分钟后门应声而开,苏流火睁开眼睛看向门口,是宋姐。
她都要怀疑宋姐是不是某人派来的卧底了,需要她的时候无处不在,葛岸过来之后她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只那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
宋姐看着床上张开双臂劈叉的人,太阳穴一抽,没来得及关门就狂奔到床边,声音焦急:“小火可使不得,被葛医生看见了你又要挨骂了。”
边说着边动手要把人给扶起来。
胳膊被迫放下来,收回腿,苏流火轻叹口气:“宋姐,让我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不行,不然我要告诉葛医生了。”宋姐动作不停,倒叫苏流火的心里添了几分烦躁。
她嘴唇翕动不管不顾脱口而出:“宋姐,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提到葛医生,难道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连我的日常活动都要告诉别人,是不是你收了别人什么好处?”
不怪她心直口快,她只是把心底最原始的疑惑问了出来。当看到宋姐支支吾吾不断闪躲的话语跟眼神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没有问错。
因此,原谅她面对宋姐第一次不能心平气和,看着宋姐的眼神有些犀利。
宋姐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脸色不大自然:“小火,我……”语气欲言又止,“我说实话小火你别怪我啊。”
苏流火点头。
“是葛医生让我来照顾你的,给了我双倍的工资。”
苏流火一怔,宋姐继续道:“找我的护士说我在护理这方面的名声不错就找到了我。不过我看得出来葛医生是真的很关心你。”
想到前几天的种种,苏流火不其然讽笑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你是医院分配过来照顾我的。”
宋姐还想再解释被她打断:“我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
连称呼都没加上,苏流火躺在床上将身体转向另一边。
床头柜上粉色的帽子此刻也变得刺眼,苏流火伸手把帽子扔到了地板上,闭上眼睛情绪起伏到精巧的鼻翼都稍稍翕动。
宋姐推门出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葛医生这件事。
入夜。耳边是奔腾的海水,哗啦啦一个浪头砸过来扑得满脸满身都是水。
水势突然升高,一点点漫过肩头再到脸庞,很快升到了耳际,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过头顶。
沉重的窒息感迅速漫进感官,鼻子跟嘴巴里都是水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水真的是太深又太多了,没人来救自己,结果——必死无疑。
啊!一声惊呼划过病房,沉在梦中的女人突然惊醒。
宋姐自苏流火能下床自由走动之后就不睡在病房了。这一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因为做噩梦中途醒来,看来又要无休止地数羊了。
苏流火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一手冷汗,嗤笑,大难没死!
翌日早上,苏流火顶着黑眼圈醒来,薄薄的双眼皮有点肿,宋姐问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苏流火现在对宋姐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和气了,一句话敷衍过去。
吃完早饭,苏流火把宋姐叫到身边。
“宋姐,现在我已经好了,吃饭行走都没问题,你跟你的雇主说一声我现在不需要护理了。”
“小火,你这是赶我走?”
“嗯。”昨晚上失眠她就在想这件事,看这架势自己要不了几天就会出院,葛岸为她所做的已经完全超出了医生对病人的正常情感范围。即便这个人情已经欠着了,她或许已经还不清了,但是必须要在这个时候主动终止。
她一向喜欢光明磊落的男人,无论他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的形象已经在自己这里一跌再跌。也有可能这种看法比较极端,但确是她唯一能想出的自我解释。
大夏天的太阳总是吊得又高又晒人。苏流火忽略宋姐的劝说慢慢乘电梯下楼。
结果导致葛岸前来查房的时候没见到人。
“你说她自己去下去了?”葛岸皱着眉头,瞥见房里的轮椅再次向宋姐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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