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把你卖给坏叔叔?”
“不怕。”
好吧,她也不敢。
苏流火怒了:“小屁孩,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叫你妈妈。”小家伙一脸认真,哒哒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可以吗?”
苏流火愣住了,那一瞬间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男人缘”这么好过,怎么连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都这么喜欢自己。
生理上的现象告诉她,她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自己没有选择性失忆,那四年里她的孩子会不会也会长得跟葛裕一般大,她又会不会很爱她或他?
艾瑞克跟她说过,选择性失忆一般是人的大脑极度排斥某一段过去所发生的心理性自主选择,而那段过去通常是人所不想拥有的,大脑便率先将其丢弃。
所以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孩子就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她庆幸自己忘掉了,她才二十五岁,还能够重新开始。
一股酸涩溢上心头,苏流火在葛裕的身边蹲下,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温暖的笑:“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有爸爸,所以你不能叫我妈妈,知道吗?不然你爸爸会不高兴的。”
葛裕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不过不要紧,他觉得她本来就是自己的妈妈,就算她不让他叫她妈妈她都是。
想通了这一点,小家伙咧嘴一笑,牵起苏流火的手说道:“爸爸在楼下等我,你可以送我下去吗?”
什么?苏流火就差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丫的又被骗了。
葛裕咯咯笑道:“刚刚你洗碗的时候爸爸就说在楼下等我。”
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幸好她忍住了,脸颊鼓鼓地瞪着小家伙。
*
室外火热,与室内相比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刚出单元楼,就看见路边那道颀长的身影,半黑半明地站在路灯下,简单的黑色T恤,身材精瘦,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未婚的大小伙子。
苏流火站在台阶下与那道身影遥遥相望,近一个月没见过他,他似乎还是老样子。
不再向前,将手指从葛裕的肉手里抽出来,,弯腰凑近他耳朵,推下他的小肩膀:“去吧,你爸爸在那里等你呢。”
小家伙身体迟迟未动,显然不舍离开。
葛岸慢慢从路灯下走过来,周身由昏黄变为漆黑又变为昏黄,苏流火在他来到之前转身,却没走。
等确定脚步声停在身后,苏流火启唇淡淡道:“谢谢你的晚饭。”说完,迈开脚步便要走。
“等一下。”低低温和的声音传来,同时一抹温热也传到自己的手腕上,她身子定住,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我——”
“你等我一会,饭盒我刚才忘记拿下来了。”快速地打断,又快速地说道。
直到那身影消失,葛岸才轻轻应一声:“我等你。”
裤腿被拽住,葛岸低头听到小家伙说:“爸爸,妈妈说你做的饭很好吃。”
苏流火几乎是小跑着出电梯又小跑着进门,她靠在门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不安地扣着手心,心跳急促,还有着不可思议的颤动。
再次下楼,将纸袋递过去,嗓音温凉:“都已经洗干净了。”
葛岸接过,如墨的眼睛望着她,在昏暗的视野里捕捉到她的闪躲,他抿唇嗯了一声。
沉默一秒后,苏流火单手撑着膝盖,在葛裕的头上揉了一把:“我先上去了哦,拜拜。”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身旁站着的男人,就很快转身离开了。
夜晚,这座城市各处闪亮着众多灯火。
“爸爸,你在想妈妈吗?”
葛裕看着手臂枕在脑后,若有所思看着天花板的爸爸,掏了掏耳朵。
葛岸瞥了一眼站在床下的儿子,轻声:“脚洗干净了?”
“我洗了三遍。”
“下次不许洗完澡后再在房间里乱跑。”
“哦,我知道了。”
“上来睡觉吧。”葛岸拍拍床边,小家火突突爬上来,还是不死心:“爸爸你还没有说你是不是想妈妈了呢。”
“啪”,回应他的是卧室骤然的昏暗。
*
苏流火手里拿着一顶假发,左看右看良久才决定戴在头上,这假发是她昨天在假发店挑了半天才决定买下来的。
与她原先的头发差异很大,长度刚过肩膀,颜色稍微带着一点浅黄,颜色非常自然,试戴之后她很满意,与长发是截然不同的一种美丽。
她化了淡妆,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及膝一字肩短裙,露出白皙漂亮的锁骨,清凉而有一丢丢的小性感。
她,还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打扮过自己了,一时连自己都眼前一亮。
换上低跟凉鞋,然后出门。
江怡一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儿,小姑娘水灵灵很像她的妈妈,苏流火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刚出生的婴儿是那样稚嫩、渺小。
昨天晚上江怡特地提醒她今天不要忘记去吃满月酒,苏流火笑说一定准时到场。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目的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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