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是二次复查，若是复查结果比较好的话，这个工作她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她想即便最近无法重回舞团演出，也可以换一种途径再次接触舞蹈。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葛岸一直没有说话，苏流火看着他抿紧的唇瓣，不由黛眉轻皱，她总觉得葛岸今晚不太对劲，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苏流火忍不住戳戳他的手臂，一脸疑惑。
下一秒葛岸伸手将她乱动的手指攥紧手心，眸色深深对着她轻声道：“明天去医院复查一下，要是结果很好的话就去吧。”
苏流火勾唇，抬起脸对着葛岸的下巴亲了一口，随即又凑近他的耳朵低低说了一句话。
葛岸怔愣了一秒钟，然后徐徐低笑了下：“不累?”
苏流火双颊染上薄红，羞得不敢跟他对视，末了，小声说了句：“昨天我们都没做，今天不应该补上吗?”
闻言葛岸的眉心轻轻舒展，指尖点了点苏流火的挺翘的鼻尖，嗓音低柔而宠溺：“你呀，真不害臊。”仿佛四年前的苏流火又回来了。
“啪”的一声，卧室转为黑暗，旖旎非常。
*
翌日一大早，苏流火跟葛岸一起来到医院。
距离上一次复查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可再次过来的心境已经大有不同。苏流火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复查时候的紧张，而现在除了一丁点的紧张之外其余的都是希冀。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恰好遇见李曼，当时她看苏流火的那个小眼神让苏流火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这种难为情的感觉又出现了。
“一段因为一场手术而衍生出来的浪漫爱情故事。”李曼笑着调侃，惹得苏流火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现在还不到八点，她就坐在葛岸的办公室里等其他的医生上班。
葛岸先是将窗户打开，然后穿上白大褂，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扣着纽扣，苏流火突然眨巴眼睛问道：“该不会你的同事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吧?”
葛岸不由失笑，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颗纽扣扣好，淡淡勾唇道：“没有那么夸张。”
苏流火忙不迭点头，神色正经：“我也不想在你们科室这么出名，多尴尬呀。”
葛岸摇头轻笑：“好了，方渠已经在办公室了，我带你过去。”说罢，就要来牵她的手。
苏流火见状连忙摇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再说你要是过去了，方医生肯定又会说什么的。”
葛岸安无奈点头：“那好，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啦。”苏流火俏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苏流火离开后不久，神经外科就由急诊分过来一个突发脑溢血晕厥的人。通常这一类病人的状况十分危急，医生可谓是跟死神抢夺生命。
葛岸接到通知，匆忙朝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上半身的衣物沾着大片鲜血，有的地方已经凝固。他见脑溢血的病人被推进手术室，转身准备离开，胸口不断起伏应该是做了剧烈运动。但刚走几步他就不再向前走了，而是脸色一白停驻在原地。
同时，匆忙赶来的葛岸也是脚步一顿，他的瞳孔紧缩，胸口里凝聚着千万种情绪，下巴紧绷盯着葛占成冷硬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葛占成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葛岸，一时怔愣住，双手不知该何处安放：“我，我刚刚……”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不再出声，视线追随着风一般大步走向手术室的高大身影，直到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由于来的比较早，才八点半苏流火就已经做好了一系列检查，接下来只要等结果就好。
检查室在一楼，她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里静静等待着，突然，半杯凉水洒在她的脚上，水流渗透到脚底很不舒服，她顿时就想还好是凉水，不然她的脚恐怕要烫破皮了。
原来旁边坐着一对小情侣，男人讨好地将水跟药丸递给她的女朋友，谁知女朋友不领情将伸手一下把水杯拂了过去，之后水杯倾倒，好巧不巧半杯水都泼到苏流火的脚上。
耳边响起男人道歉的声音，苏流火捏紧了手里的包包带子，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没关系。”
洗手间里，苏流火将低跟凉鞋脱下来，然后抽出纸巾将上面的水渍擦拭干净，又单脚站立用湿巾把脚擦干净，姿势有一点小狼狈。
五分钟后她轻舒一口气，没有烘干手上的水珠就走出洗手间，对面就是男士洗手间，这时恰好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上身衣物沾着血渍的中年男子。
在医院这种地方见到血已经是见怪不怪，苏流火只轻轻用余光瞥了一眼就径直走远。
葛占成不过简单冲洗了一下手跟胳膊上沾着的血，可他因为送脑溢血病人来医院使衣服上蹭到的大片红色还是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低跟凉鞋敲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葛占成失神站在原地，刚刚看见的一张俏丽的女人的脸还在脑海里回旋，陌生、熟悉，那使他整夜整夜睡不着折磨他四年的梦魇又叫嚣着出现了。
“哎，你这个人到底走不走啊，站在路中间挡着人路了不知道啊?”肩膀冷不防被身后的人推搡了一下，葛占成原本就瘦削的身体踉跄靠在一边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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